“看起来,胜负应该很快就见分晓了。”头娄摩在虚空中缓缓站直身体,双手负在身后,饶有兴趣地望着双方人马。
看到头娄摩忽然有所动作,南中洲队和阎摩罗奢双方都不禁各自戒备起来,于是一时之间停下手来。
虽然头娄摩之前曾说过,不会和南中洲队为敌,但是现在双方棋子尽出,灵魂之匣、六道法轮,还有其它什么强横至极的法宝也都一股脑的全部展现了出来,如果头娄摩一时兴起,要夺了这些法宝去复活他的情人,那这种可能性不得不提防。
现在头娄摩的身份,就如同是窥视在一边的渔翁,而南中洲队和阎摩罗奢就分别扮演鹬蚌的角色,一个不好,就可能会被这第三者一网打尽。
这时候,阎摩罗奢先主动打破了沉默。
“头娄摩!你终于打算帮助我们了!”阎摩罗奢大叫起来,“那可太好了!那个阿斯兰的传人就拜托你了!”
阎摩罗奢的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有技巧,就像餐馆强行推销的时候,不是问客人要不要加菜,而是直接问要加几个菜。而且他这么抢先套起近乎,就算不能如愿,也多少会挑起南中洲队的警觉心,令他们在潜意识中将头娄摩和自己划为一个阵营。
不过,头娄摩也不是愣头青,没那么容易中计。他扫了双方一眼后,微微地一笑。
“你会错意了,阎摩罗奢。”头娄摩首先拒绝了阎摩罗奢的二度邀请,“我的意思是,只要一旦分出胜负,我就可以脱离封印了。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把希望放在这一战的结果上了,所以你们不管谁输谁赢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希望,我能早点赶去阿斯兰所在的世界。”头娄摩抬头,望着漆黑的虚空,“与其使用你们那些沾满血腥的法宝,我还不如去求阿斯兰赐我使用轮回台,那样希望还更大些。”
听到头娄摩如此表白心迹,南中洲队成员各自互望了一眼,目光中透出“有戏”的讯息。
“如果你不介意,那可否容我们冒昧询问一下?”封烨和头娄摩搭上话,“你是打算藉后土轮回台的力量,去复活哪位亲友呢?”
“哦?”头娄摩望向封烨,“既然阎摩罗奢说你是阿斯兰的传人,那和你们结个善缘也不是不可。如果我真的必须去请求阿斯兰,有你牵线搭桥也是好事。”
稍稍酝酿了一下后,头娄摩再望向南中洲队。
“迦陵频伽,你们可曾听说过这名字?”
“佛经所说的妙音鸟,自然听过。”封烨点点头。
“不错,妙音。”头娄摩脸上浮现出缅怀的神色。
“她的歌声,是多么的美妙动听啊。即使只是听到一个音节,也可以让天人们放弃他们的一切福报,去换取迷醉在歌声之中的快乐。”
说着说着,头娄摩手上多了一张用华美羽毛装饰的七弦琴,随着述说缓缓地拨动着琴弦。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为迦陵频伽的歌声作出最完美的伴奏,也只有迦陵频伽的歌声,才配得起我全身心投入下奏出的琴声。我们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好的排档,也是一对最幸福的恋人……”
头娄摩边说边谈,虽然那琴声缓慢,也不甚连贯,但其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尽的情意,令闻者无不心神颤动,迷醉在那遥远的爱情故事中。不管是南中洲队还是鬼道大军,此刻都安安静静地竖起耳朵,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音节。就连原本喊打喊杀的阎摩罗奢,这一刻也都停止了全部动作,露出一副全神倾听的模样,完全把南中洲队丢到了另一边。
头娄摩说完了他与迦陵频伽之间的恩爱,琴声忽地一转,变得哀怨缠绵,令闻者肝肠寸断。
“迦陵频伽是如此的美丽可爱,一旦出现在人们面前,就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结果这份美丽也引来了厄运的窥觐。”
“那不幸的根源……”头娄摩顿了顿,“来自沙竭罗龙帝的第二子,龙女的兄长,即使在诸龙之中也拥有尊贵的地位。龙子的成就,完全不及乃父与乃妹,龙类的嗔淫二欲被其表现得无以复加。自龙女和龙帝相续超脱之后,龙子无人压制,于是在三界六道中四处拈花惹草,结果在某次天界聚会上见到了迦陵频伽!”
说到这,头娄摩的声音上染上了一重浓浓的阴翳。
“龙子贪恋迦陵频伽的美色,上前调戏,自然是被当头怒斥,更遭诸天鄙薄。龙子怀恨在心,但因实力不及我而不敢有所动作。后来某日,迦陵频伽独自出行的时候,被跟踪其后的龙子暗中下毒,结果……结果香消玉殒了!”
头娄摩抬头望天,声音哽咽,即使事情已过了这么几千年,现在他回忆起来依旧是情难自已。
“一对佳侣,结果落得个天人永隔。”翁闪华无限惋惜地摇摇头,“想来你心中一定是悲苦无边,难以尽述了。”
“那你恨不恨那条**龙?有没有亲手将它剥皮抽筋?”黎萍也在旁边提问。听到这个故事,她不知觉地回想起当年被布那基调戏的情景,心中隐隐生出了怨气。
“你们问我是否憎恨那始作俑者?”头娄摩轻轻地摇了摇头,予以了否定,“恨,不是我所掌握的道,而且佳人已逝,不管我再如何去憎恨,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我没有去恨,也无暇去恨。”
“那你又在忙些什么呢?”翁闪华不解地问道。
“龙子的下场,自然不用我去关心。”伴着幽幽的琴声,头娄摩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