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姜辛被半夜吵醒,倒不觉得有多愤怒,熙哥儿如今稍大了些还好,以前一晚上要喂至少两次奶,她都习惯了睡不上一个整觉。
现在仍半仍要起夜,姜辛亲力亲为惯了,如今有了个奶娘,却也只是多个帮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能立刻清醒。
值夜的青梅听见响动,便起身去开门,在门口说了两句,转身回姜辛:“六爷高热,烧起来了。”
姜辛听见响动,猜着定然是章哲那边有事,她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裳,见果然是,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去把昨儿准备好的烧酒拿着。”
一进屋,见只有林氏的丫鬟低头在门口候着,姜辛便问了一句:“六爷什么时候开始热起来的?多长时间了?”
那丫鬟不敢多言:“也就,刚,热起来。”
姜辛走到章哲床前,见湿帕子还丢在铜盆里,她用手一探,水已经凉下去了,想着定是林氏吩咐的。她问那丫鬟:“你们奶奶呢?”
人做贼就心虚,这丫鬟怕担责任,更不敢把林氏扯进来,便信口胡扯:“奶奶头晕,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回去歇着,嘱咐奴婢在这守着六爷,奴婢……奴婢见六爷发烧了,心里没谱,这才去打扰奶奶。”
姜辛嗯了一声,转头吩咐青梅:“去叫杜叶过来。”
众人都是一怔,但她神情坚定,不容置疑,青梅也无二话,转身就走。
她们现在都明白,太太既把她们几个指给了这位六奶奶,就没打算将来再把她们要回去重要,既如此,想别的都没用,不如好好侍奉这位,况且这位平素倒也好性,有功赏有过罚,倒也不是个难伺候的。
杜叶听说姜辛传召,急匆匆赶了来,姜辛已经把烈酒倒进了大碗里,满屋子都是浓烈的酒味,杜叶进屋都有点醉薰薰的意思了。
姜辛朝他点点头,道:“我一个人弄不动六爷,叫你过来帮个忙。”
杜叶服侍章哲惯了,有他帮手,容易得多。
姜辛用白布蘸了酒,替章哲浑身都擦了个遍。触到伤口,章哲疼得睁开眼,旁人都不忍,杜叶却明白,酒有消毒的作用,即便沾到伤口也没什么大碍。
姜辛对章哲道:“你发烧了,我替你用烧酒擦擦,疼的话你就吱一声。”
章哲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吱一声管什么用?是能止疼是怎么的?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姜辛的手腕。
姜辛吃痛,却只是蹙了蹙眉,静静的看着章哲。
青梅端了碗汤递过来,姜辛道:“你渴不渴?是喝水还是喝点鸡笋汤?”
章哲不想喝水,嘴里没味,倒是闻着这鸡笋汤又鲜又酸,颇有胃口,却只瞅着姜辛道:“你喂我。”
就着姜辛的手,章哲喝了一大碗鸡笋汤,出了一头的汗,这才觉得腹中饱暖,浑身舒畅,照旧趴回去,抚着姜辛的手道:“还是现在这样好,就我们两个,不受打扰,又安静又温馨。”
有她陪在自己身边,不论做什么都舒服。
杜叶和青梅自动自发的往后退两步,心道:爷您是发烧了,可眼睛没妨碍吧?怎么我们两个大活人都在这儿呢?您好意思把我们两个不当人看?
姜辛轻笑道:“你真是有福不会享啊。”多少男人都妄想着享齐人之福,他倒往外推,傻不傻?
章哲没好气的道:“那也叫福?我看是自找罪受还差不多。”
姜辛也不反驳,只笑笑道:“你未曾体验过,说嘴也没说服力。”
“难不成你想让我试试?”
姜辛要抽回自己的手,章哲使劲按住不放,她再使力,章哲就呻,吟叫疼,姜辛又气又无耐,道:“什么叫我让你试试。”好像他什么都听她的一样。
别人不知,只当章哲是为了她,其实姜辛自己心里明白,而且她也从未想过控制和摆布,甚至左右章哲的想法,顶多顶多,她也就是推波助澜什么的。
章哲嘿嘿陪笑:“你让我试我都不试。”
姜辛安静的陪他说了会儿话,见他有了倦意,便道:“你这会儿可好些了?睡吧。”
章哲嗯了一声,却又睁开眼道:“你陪我一块睡。”
姜辛:“……别闹。”
章哲俯耳道:“被盖千层厚,不如肉连肉,话本子里不都说这样可以退热么?”
姜辛面红耳赤,抬头看杜叶和青梅。杜叶一早就装昏昏欲睡状,青梅也知趣,生怕别人知道她醒着,连呼噜声都出来了。
姜辛又气又笑,狠狠的拧了章哲一把,小声道:“你快老实安分些吧。”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竟想着不正经的事。
章哲做委屈状:“就你心狠,也不想想咱们都分开多长时间了?我这回一躺倒,又不定要几个月,你就忍心我被憋死?”
越说越不像话,姜辛起身道:“六爷歇着吧,我明儿再来看你。”
章哲不放手,姜辛只好祭出熙哥儿来:“熙哥儿该醒了,若找不见我,又该哭闹了。”
好不容易哄睡了章哲,姜辛却并没走,轻声嘱咐青梅:“你先去歇,明儿再来换我。”
显见得林氏是不肯再沾手了,说不得只好她自己辛苦。
她又看向杜叶:“若是六爷不烧了,明儿就放你好歇歇,若是六爷再烧,说不得还得再麻烦你。”
杜叶笑道:“奶奶太客气了,这本就是小的份内之事。”
果然没多久,章哲又烧了起来,姜辛折腾起来,又用烧酒给他擦了一遍。天色将明时,章哲终于完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