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的气焰顿时为之一滞,要论手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跟吴擘叫号的,他顿时面露为难的朝颜如玉看了过去。
颜如玉眼见计划就要实现,却被吴擘横插一手,大为窝火。
“看来吴公子今天是铁了心要回护阴差,那就不要怪我们对公子不敬了!诸位,你们都看到杨树林的凶残手段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活着离开,否则以他的手段,异日恢复了元气,还有咱们的好日子吗?”
裘励本来就在懊恼被高强抢先了一步,此时闻言,立马气势汹汹的大步上前:“颜小姐说的对,今天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把这小子扒皮抽筋,不然他要是把今天的事儿捅到阴司去,老子可没法活了。”
说着,他瞪眼扫视其他妖邪:“你们一个个的想啥呢,今个的事儿你们都有份参与,你们以为杨树林会放过你们?还是以为自个儿能躲过阴司的追杀?”
众妖邪本来已经心动不已,害怕的只是杨树林仍有余力罢了。
可吴擘这么一回护,反而坐实了它们心里的猜测,如果杨树林不是不行了,吴擘有必要拼着跟它们翻脸也要回护他吗?
再说又有颜如玉和高强等人领头,天塌了自有高的顶住,它们怕啥?
“裘励说的对,咱们不能等着阴差挨个找上门啊!”
“杀了他,给仙姑报仇,替颜姑娘出气,吴擘你不要自寻死路!”
“大家别忘了,吴擘也是个活人,当然要护着活人了,大家伙一起上啊!”
众妖邪可谓群情激奋,个个义勇,纷纷向场中围了上来。
吴擘首当其冲,心里不由苦笑,邪祟就是邪祟,岂能指望它们言而有信?什么报仇、出气、为求自保,都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还不是杨树林手上的灵台柬!
眼看一众妖邪目露凶光的逼近,他仰头叹了口气,暗道,本打算自此不再理会杨树林那些破事儿,可惜还是忍不住犯了贱,看来今天他吴擘竟然要因为维护林通判的人而死了,这话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吧!
想到这里,他平静的解开了领口的扣子,直视着站在最外围的颜如玉。
眼前逼近的这些妖邪根本不足为虑,颜如玉才是他的劲敌。
九命鬼狐如今只剩三命,不知他能否绝杀?
他的目光已经完全把颜如玉锁死,虽然颜如玉和甄寡妇都站在最外围,离他最远,但如果它们突然下手,这点距离根本难不住它们,心狐爪的速度连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防住,只要挨上一下就必死无疑,自然要严加防范。
可就在他一心在颜如玉身上寻找破绽的时候,突然看到,颜如玉无缘无故的身子往前一挺,啊的一声惊呼出口,仿佛被一头狂奔的大象从身后撞上了似的,一下飞了起来,笔直的朝妖邪之中扑了过来。
吴擘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鬼狐在使诈?
还没等他弄清情况,紧接着就看到,原本与颜如玉并肩而立的甄寡妇也跟着惨叫一声,那纸扎的身子居然也像颜如玉一样离地而起。
只不过,甄寡妇虽然离地,却并没像颜如玉那般飞扑出去,而是被高高的挑了起来!
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从它后脑刺入,眉心穿出,将它那白秃瓢捅了个通透,这一下可要了甄寡妇的命!惨叫声中,乌黑如墨的阴气自伤口中狂喷而出,身子也亮了起来,腔子里迸发出了青色鬼火,从内往外窜动着火苗。
任它怎么挣扎都无法从刀尖上挣脱,就像一只被烧往阴司的纸人,又像是一盏不慎失火的灯笼一样,烧成了一个火球,燃起的浓烟和散逸的阴气混杂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分清到底是阴气多些还是浓烟多些了。
令人更为瞩目的是,那个被烈烈火光映红了的人,挑着甄寡妇的长刀就握在他的手里。
在这个距离上,只要没瞎,谁都能认得出,此人正是杨树林!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所有人,就连吴擘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哪还有杨树林的影儿。
原来杨树林早就缓过气来,也早都看清了场中形势,但他并没急着站出来。
以当时的情况,就算他站出来,最多也只能跟吴擘联手对付数百妖邪,有没有胜算且不说,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而且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边的甄寡妇和颜如玉,心知擒贼先擒王,灭了它们,其他的妖邪就是一盘散沙!
于是他趁着众妖邪的注意力都被吴擘吸引,偷偷从后边溜走,悄然摸到了颜如玉的身后,狠狠一刀将颜如玉劈飞了出去。
这一刻他本有机会穷追猛打,趁机破掉颜如玉最后的两条命,可他并没那么做,而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甄寡妇。
他很清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歹毒的寡妇!
他这一刀,不光是为了报仇,也是因为,此人不除情势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变化。
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放走甄寡妇附在阴纸傀中的一魂!
灭了这一魂,等若去了甄寡妇半条命,任她是真罗刹还是假寡妇,都得卷着铺盖躲起来养伤,短时间内再也威胁不到他和他的家人了。
当下,他置所有妖邪于不顾,只是紧紧盯着刀锋上的烈焰,随着烈焰越来越旺,火焰之中果然钻出一个紫黑色的光点,这光点只有指甲盖大小,颜色几乎与夜幕相近,且速度奇快,刚一露头就嗖的一下往夜幕中钻去。
可杨树林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