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骆思恭论到在皇上跟前的宠信,和张诚是没法比的,而张诚当初被冯保欺负的很厉害,甭管张诚对万历多忠心,能力有多高,但他始终是太监,绝大多数太监有的小毛病他也有,或许别的太监睚眦必报数据化后是100,那么张诚睚眦必报数据化后是30,可这30依然是睚眦必报,忠厚的太监不是没有,但是极少极少,即便本身忠厚的,进了宫在皇宫大内这个大污染缸里头泡着,时间长了也不忠厚了,史书上记载的那些忠厚太监正因为少见才媳,和庞大的太监群体比起来,说万中挑一绝不过分。
骆思恭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一翻身跪倒在地,“皇上,微臣是应王阁老邀请,并非谋什么大事啊!”锦衣卫指挥使和内阁阁老走这么近,换一个心胸稍微狭窄些的皇帝,早就给他颜色看了。
不得不说,万历皇帝陛下虽然在历史上评价不高,但持心而论,冤屈的成分居多,《明史刑法志》中说:厂卫率属及样尉五百名,列侍奉天门下纠仪,凡失仪者,即褫衣冠,势下镇抚司狱,杖之乃免……迨万历时,失仪者始不付狱。
文武百官的衣裳穿的不合规矩的,就要被拿下廷杖或者下诏狱,这条规矩,那么多被吹捧的朱明皇帝,哪怕是名声极佳的孝宗皇帝,也没废去这个规定,又或者是有这个规定并未执行,可到了万历,这位被历史评价极为低下的万历皇帝朱翊钧规规矩矩的把这条规定从锦衣卫制度中删掉了,要知道,这可是祖制,大明官员最拿手的就是大喊:这可是祖宗法度,岂可变动。
所以德妃说万历是文臣们教育出来的呆皇帝,并非乱说,从这一点上来看,万历的确算是很厚道的一个皇帝。
朱翊钧只是被文臣们教育的有些呆气,并不傻,听到这话,顿时冷笑,“是不是王阁老眼看着张四维没倒台,四处奔走……哼!走门路都走到锦衣卫头上来了,骆思恭,你不错,很不错……”
骆思恭这时候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皇上,微臣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收王锡爵的啊!微臣冤枉啊!”
“冤枉?你一个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赴阁老的邀,你想干什么?你说,混账行子,你想干什么?”万历憋着一肚子的气,这时候全发泄在骆思恭头上了,飞起一脚就把骆思恭给踢翻在地,骆思恭一个屁股礅儿坐在了地上,赶紧一撑手腕子,又跪了下来,这时候深知自己触了龙鳞,不敢狡辩,只是连连磕头。
倒是德妃听了这话,顿时若有所思,暗中扯了扯万历的袖子,这才对骆思恭说道:“好了,不要磕头了,把脑门儿磕青了很好玩么,不知道的以为皇上在宫里头又如何了呢!”
旁边孙应龙看到这一切,这时候才觉得,凭借自己的脑子虽然在南京混的不错,可到了北京,这见到的一个个全是人精,怪不得人家都说,南京的六部郎官们都是斗争失败不得不去南京,如此看来,果然不假。
看万历气得面红耳赤的,德妃唤张诚去给万岁爷拿杯参茶来,伸手纤纤玉手就给万历顺着气,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别跟下面这些奴才置气了,再说,他骆指挥使不是还没干什么么!”
“等他干了什么,那还了得?”万历犹自生气,其实他自己心知肚明,这是最近憋狠了,一桩桩一件件的,没一件顺心的事儿,骆思恭赴王锡爵的邀,这事儿其实可大可小,并非什么多严重的问题,可谁叫他触了霉头呢!
把万历安抚下来,德妃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就问道:“这北镇抚司使的缺有么?”孙应龙在旁边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觉得这位置怕是不好坐。
“有。”骆思恭垂头丧气,乖乖地说道。
“你也别一副死人脸,他叫孙应龙,如今跟在国舅跟前办事儿,以后没什么机会在北京城处理公务的。”德妃这是给骆思恭一颗甜枣儿,告诉他,这并非是皇上想一步一步夺你的权,你好好任事就是了,“皇上打骂你,那是……”
“是微臣的错。”骆思恭脑袋垂在地上,德妃不得不让旁边的太监过去扶了一下以示宠信,然后说:“这也不能怪你,这些天,事儿多,乱得很,这一府两县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皇上也是被内阁给气着了,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天家的人,这火自然冲着你发了……”
把骆思恭安抚得感激涕零,得了一个窝心踹似乎得了两百万差不多,德妃这才缓缓说道:“一会儿出宫去,你照样去赴王阁老的约。”
跪在地上的骆思恭到底是老于公务的,顿时就知道,肯定还有下文,当下做出恭听垂询的表情。
德妃挑了挑秀眉,道:“你就跟他说,申时行申先生马上代理首辅,这次辅么,可是很多人都有兴趣的,张四维三年后回不回得来,这可都两说着呢!如今国丈是南京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当初他儿子挑唆人烧了宁波国丈府,本宫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记载心里头呢!”她的秀眉就慢慢竖了起来,脸上甚至有一丝说不出的杀气。
“别以为本宫收了他几件礼物,就会忘记了这事儿,你把这话原原本本对他说,去罢!”德妃对他挥了挥手,这时候就有些疲倦的神色,大太监张诚赶紧让两个太监把德妃搀扶着坐下,弯腰在旁边低声道:“娘娘,您如今身子重,这些事儿,不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