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前锋抵达塔萨法隆加海角,再也法进了。整条战线陷入苦战之中。
在丛林道路上,在腐朽的倒木和苔藓上,在海岸的岩穴里,到处都遗留下日军的破烂武器、物资、器材,就是没有一粒粮食。
道路附近的大树被剥了皮,露出白碴。海岸边礁石上的海蛎子全都被刺刀撬开了。
作为海军陆战队的老兵。不管是当年的军校教育还是经验,都在告诉王慧清:鱼虾和海蛎子,论生吃熟吃,都需要消化力极强的肠胃,人一虚弱,食用这类东西,只能把肠胃吃坏。
“日本人是没有指望了。我们的空中封锁卡住了他们的咽喉。营长,我应该带一本朱里奥杜黑将军的书,这个意大利人在飞机刚问世的时候,就预言它将成为战争的主宰。”身边的连长对王慧清说道。
“如果没有我们死守卡纳尔机场,没有海军打退‘东京特快’,‘仙人掌’(瓜岛中华空军飞行队的外号)飞行员也不能干得这么漂亮。”王慧清从沙滩上拣起一只随潮水冲来的寄居蟹。对他的书生连长说:
“空军就像这只蟹,陆战队和海军就是它的螺丝壳,没有壳,蟹就会死亡。有了壳,蟹就能在汪洋大海中自由游动。二战的这场太平洋战争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场奇特的战争。海军利用制海权把步兵送上敌占海岛,步兵为空军夺占一个机场,飞机从机场上起飞。掩护海军夺取下一个海岛。。”
密林中没有大道,全是蜘蛛网一样的林间小径。奇形怪状的热带藤本植物悬缠在美培树带凹槽的树干上,各个层次的树冠已经封顶,阳光被挡在绿色大厦的外面,雨林中昏暗模糊。[
王慧清踩到一具日本兵的尸体,几乎滑倒,吓了一跳。
黑压压的蝇群已经爬满了尸体暴露的皮肤,根本看不出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蝇群飞走以后。死尸露出来,大部分的肉已经被蛆虫吃光,面口非常丑陋,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露出了白骨。
王慧清用靴子翻过尸体,军服早已经烂成破片,一块块紫色的烂肉贴在骨头上,肉上凝着黑色的血痂。一股恶臭使王慧清呕吐起来。而丁恩上尉早已司空见馈,忙着给营长探路,满不在乎地说:“多着呢,从马塔尼考河畔到塔萨法隆加。一路都是死尸。我们顾不上埋,只埋自己人的,死人比活人还可怕。”
一会儿,王慧清遇到第二具尸体,不久,又碰上第三具。不到一里路就有四十多具,他也见怪不怪了。
“啪”一声枪响,打破了沉寂的树林,子打在王慧清身边的藤条上,藤条被打断了。
“日本狙击手!”书生连长郑桂东边喊边把王慧清拉到一棵树后面,接着又响了一枪。
郑桂东取下肩上的步枪,仔细在雨林中寻找目标。好一会儿,他让王慧清用拐杖把军帽挑出去试试,结果又招来一枪。
丁恩狠狠地回了一枪,一个沉重的东西从大树上掉下来,“噗”地摔在灌木丛里,像一头死猪。
“营长,接下来要小心了,日本兵还不断渗透过来,袭击我们的人员呢。”
为了躲日军狙击手,王慧清和郑桂东在雨林中迷了路。
他们找不到道路,也不敢声张,不敢呼喊或鸣枪,那样只会引来日本人的枪。
王慧清刚踏入军营的时候,就得到教官的一再告诫:丛林行军绝对不能喧哗,我们就是利用敌军部队在行军中的喊声来伏击他们的。他们当然也一样。
雨林密不透风,也不透光,按基本的原则,他们应往回走。可是林中没有任何标志,加上之前的意外,除了看不透的大树、绞杀植物、一百英尺高的竹子、苹果树一样大得畸形的地丁类植物,还有数的昆虫之外,什么人也看不到,什么路也没有。
两人奈,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喘口气,吃点儿东西,从一棵树干上的凤梨类植物中喝了点儿水。他们需要让自己的器官平衡过来,然后再找路。
“嘭!嘭!”
两声轰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王慧清甚至辨出是中华军队的手榴声。他们站起来,互相望了一下,王慧清对郑桂东说:“走那里吧,有响声的地方就有人。”
经过一番挣扎,雨林豁然开朗。出现一条小溪。卡纳尔岛上的小溪太多了,尤其在雨季,谁也弄不清它们的名字。郑桂东拿出作战地图。也找不到它的位置。
“沿着它走吧,反正它总要流到铁底湾去的”。
他们刚走两步,就听到雨林中传来尖厉的鸟叫,仿佛是鸟群在空中厮打。
王慧清听出来是侦察兵的一种联络信号,他向郑桂东招招手。迅速隐蔽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们周围传来异样的笑声,仿佛一群精灵似的,出现了几十个士兵。他们全穿着花花绿绿的丛林伪装服,提着突击步枪,脸上涂着黑油彩,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活象一群妖魔鬼怪。几十个人瞬间就包围了王慧清和郑桂东。
为首的一个走上前来,对王慧清中校敬了一个军礼,轻声用华语道:“王慧清中校,我是安格中校,丛林集团军二十五师突击营营长。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
“是你小子,很意外的见面。”眼前花花绿绿的脸庞根本看不出对方张啥样,不过当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一脸激动王慧清冲上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