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忆……”
帝少梵眉头微皱,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说辞,“你怎么了?”
冷忆心跳的厉害,她和帝少梵在一起这么久,帝少梵太了解她了,更何况帝少梵那么聪明,她的理由又那么拙劣,根本不可能骗过他的。
可是她决不能再什么都还不确定之前告诉帝少梵孩子的事情。
冷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狂跳的心脏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有些抵触的看了看门口站着的欧阳晔,声音暗了许多,却很坚决。
“我不想检查。”
欧阳晔的身体微微一怔,脸上调笑的神色僵住,眸色暗了下去。
冷忆在怪他杀了那个孩子的事情。
帝少梵高大的身躯也是同样一僵,他清楚的看见冷忆眼中的抵触和那一闪而过的冷漠。
虽然冷忆接受了孩子流掉的事情,也原谅了他,但是那件事情在她的心里始终是一根拔不掉的刺,而一直照顾她身体,制作堕胎药的欧阳晔,就成了冷忆抵触的对象。
虽然冷忆心里都清楚,也知道不怪欧阳晔,但是她却还是会抵触欧阳晔给自己做检查。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欧阳晔才是对冷忆的身体最了解的人,他必须要随时照看冷忆的身体,冷忆要是反抗欧阳晔的治疗……
帝少梵心里愧疚的发紧,眉头深锁。
冷忆很快的移开了视线,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责备和抵触的模样,她离开帝少梵的怀抱,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样子。
“我想去洗澡,你们先去忙吧。放心,我没事的。等段时间我会让欧阳晔检查一遍我的身体的。”
说完,冷忆也不再看两人一眼,直接走进了浴室。
她刚走进去,几乎是无力的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的手有些僵硬的摸着肚子,心里千回百转,愧疚的难受,她并不是真的抵触欧阳晔,也不是在怪欧阳晔,更不是让帝少梵再想起那个孩子的事情而愧疚伤神,可是她别无他法,现在只有用这样的借口才能让他们不起疑的离开。
“宝宝,妈妈为你伤了爹地和欧阳叔叔,你可要争气啊。”
冷忆的声音低哑,含着浓浓的悲伤和极其深切的期待。
帝少梵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处,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身,无言的看着欧阳晔。
他没有说话,他们之间也不需要什么言语的安慰。
那件事情,他虽然愧疚痛苦但是却不会后悔,更不会怪欧阳晔,而欧阳晔同样也愧对于那个孩子,只是这是应该做的事情。
欧阳晔是个聪明的人,但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理解一切,却也无法控制心里的难过和不舒服,冷忆的抵触让他就像是个侩子手一样……他始终是对不起那个孩子。
欧阳晔目光沉沉,没有说话,淡淡的转身离去。
帝少梵皱着眉头,最终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凝视着浴室的门。
虽然他现在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这些事情都比不上冷忆,她现在一定也是难受的,他得陪着她。
此时,欧阳家,欧阳毅的办公间里再次变成一片狼藉。
他愤怒的摔了所有的东西,甚至眼红的打伤了几个仆人,一时之间欧阳大宅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生怕靠近那栋楼,而就是跟在欧阳毅身边的那些手下,也都是神情紧张,如临大敌,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了。
不然,很可能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他们了。
欧阳晔入主欧阳家,这对欧阳毅来说是一个摧毁性的打击,更意味着,一次例会让他损失了很多的权势。
要是不解决掉欧阳晔,欧阳毅睡觉都不会安稳了。
“欧阳家主竟是这般沉不住气?这点打击就受不住了?”
轻蔑的笑声突兀的在一阵阵的碎裂声中响起。
欧阳毅摔花瓶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发红的眼睛愤怒的瞪向狼藉的门口,看到来人,他的目光阴鸷,字字似从牙缝中挤出来,夹着怒火,“莫玉锋!”
地面上,各种碎裂的东西到处都是,莫玉锋“啧啧”的看着,脸上挂着调笑轻蔑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场无知的孩子任性的耍脾气。
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的空隙上,每一步大小不一,但是莫玉锋的姿态却仍旧霸气尊贵,仿佛走的不是满地狼藉,而是万众瞩目的红地毯,那周身的气度,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