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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祁国安和曲振宁进来,韩惜默笑脸相迎,示意离香和无言守在外面。 “劳烦二位大人亲自来这里一趟,是惜默失礼了。二位大人请坐。”
“不敢当。见过特使大人。”曲振宁冷哼。
“下官雅安府尹祁国安,见过特使大人。”祁国安态度疏离地问候。韩惜默是内廷女官,但无品级,此次来雅安之前特地从墨瑾年那里要了一道圣旨,作为皇上派往雅安的特使,主要查看两军交战情况。这特使也就相当于皇上的钦差了,有了这层身份办起事情来要方便许多。
“不知特使大人,将我二人叫到这里来有何要事吩咐?”祁国安问道。其实他并不畏惧韩惜默的身份,但对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忌惮和好奇。虽然远在雅安,但是关于这位内廷女官的传言他也听了不少,先不说她的身世,但说她入宫之后,清肃后宫、治理离州水患、调查圣都离奇命案,到后来藩王觐见,弘亲王中毒,三皇子被囚,二皇子名声扫地,每一件事情她都参与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更令他在意的是韩惜默让无言送给他的拜帖:给祁国安的帖子上写着,“弘亲王之孙韩惜默初到雅安,仰大人之名,特在‘飘香楼’设宴,以慰大人与曲将军十年共护雅安之功,二十年风雨同舟相助之情。”这帖子以弘亲王外孙女的名义呈上,就是以个人名义,但却很明显地表示了她知道他和曲振宁之间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和。祁国安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她看出来的,所以前来赴约,想亲自会会这位被传了许久的传奇女子。
曲振宁虽然脾气火爆,但并非鲁莽愚钝之人。韩惜默让离香给曲振宁的帖子上写着,“韩世风之女韩惜默,今至雅安,特来拜见家父昔日部下,望曲将军赏光‘飘香楼’一叙。”短短三十几个字,却用了韩世风的名义,说是拜见,却指出是旧部,带着一股强迫的意味。以曲振宁的脾气定会想来一探究竟。
“大人言重了,‘吩咐’二字实不敢当。惜默知道二位大人军务繁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惜默怕二位大人不能前来赴约,所以特意送上拜帖,言辞如有不当,还请二位大人见谅。惜默在这里给二位大人陪个不是,先干为敬。”韩惜默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曲振宁赞道。“不愧是韩将军的女儿!”他就觉得奇怪,这韩世风的女儿怎么如此这般轻狂,原来是怕他们二人搪塞她不来见面,所以故意写的那些话。曲振宁说完不由得看了祁国安一眼。
祁国安和曲振宁想的差不多,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姑娘,办事竟如此滴水不漏,大气沉稳,聪慧无双。
“敢问韩大人,您如何认为下官与曲将军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不和?”祁国安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曲振宁诧异地看向祁国安。
祁国安将自己的拜帖递给他,曲振宁看后大为吃惊。他和祁国安‘不和’二十几年,从未有人看出过端倪,这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
韩惜默笑道,“二位大人都是封疆大吏,十几年驻守,要是真的如外界传言打的不可开交早就被朝廷分派到不同的地方了。只有小吵不断,大过没有,才能在一个地方共同呆了这么多年。否则,两位大人是同年,又同在圣都天子脚下共事,二位夫人更是姐妹,这么特殊的关系,如果再相处愉快,怕是很难在这雅安共事了吧?当权者最忌讳的就是朝臣结党营私,何况封疆大吏,您二位一文一武,如果当真串通一气,勾结外敌,那么金国的边境危矣。”韩惜默也不是神,这些其实只都是她的猜测,再加上昨天听完离香的话,她觉得很熟悉,后来才恍然想起来。在吏部的记录里曾经提到过二位的事情,当时赵语涵还笑说,怎么把冤家送到一个地方任职了,难道让他们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相亲相爱不成?韩惜默记得虽然时隔五年,但二人的保荐人都是同一位:钟炳文,也就是钟离洛的父亲,当时的丞相。
其实这是许多边境城池,尤其是军事重镇所面临的问题,文武独断,二者相互不能制约,一旦发生事情,文不服武管,武不从文命,但二者又互相依存。可如果二者太过亲近,又会引起当权者的猜忌。反倒是祁国安和曲振宁这样的相处模式,更能令边境稳定,皇上安心。不愧是钟离洛的父亲,计之深远,无人能及。韩惜默此时忽然觉得金国是不会亡的,虽然她见惯了中饱私囊,自私自利的官员,也看多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情,但还有这样为了一国之安危可以‘逢场作戏’几十年的忠肝义胆。存在,总是有他的理由。
祁国安和曲振宁略微的吃惊,没想到韩惜默从未见过他们二人,仅仅凭借街头巷尾传言就摸出了二人的脾性,猜测出二人的关系,当真不简单。
sp;“大人说的不错。为官者,造福百姓;为军者,保一方安宁;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再说,我二人当年受钟丞相大恩,奉命驻守雅安。现在大宛来犯,我二人拼尽全力也要守住雅安,保卫这方土地和百姓不受战争侵害。”祁国安正色道。韩惜默既然仅仅凭借蛛丝马迹就看出二人的关系,那么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虽然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不是很好,但不得不承认韩惜默的聪慧敏锐,还有对政局皇权理解的透彻。
“那么就有劳二位了,韩惜默代表雅安和金国的百姓先谢谢二位!”韩惜默端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