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郭寿宁、唐天正为首的内阁马上行动起来。御史们更是兴奋得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这样可以记入史册的丑事,一辈子也遇不到一回,他们名留青史的机会到了。
就在文官们跃跃欲试时,崔可茵和皇后正在御花园闲话。
天气寒冷,御花园里树木扶疏,风从树上吹下来,更冷。
皇后吹着冷风,心中的郁闷渐渐消散,道:“你和晋王成亲有两月了,还没一点消息吗?”
崔可茵脸上冻得冰凉冰凉的,好在穿得厚实,又披了斗蓬,倒不觉得冷。她摇了摇头,道:“我们成亲时日尚短。”
“是啊。”皇后感概道:“你不过过门两个月,我过门有八九年了,还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王仲方说是妇科圣手,他的药我不知吃了多少,却没有动静。”
她是嫡妻正宫,却膝下无子,午夜梦回之时,不免唏嘘,有时又深感造化弄人。
崔可茵劝慰道:“娘娘心地慈善,迟早会有孩子的。臣妾听说,有人成亲多年才怀上。”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幸好宫中的嫔妃没有人怀孕生子,要不然皇后更感威胁。
皇后默默走了几步,道:“德妃深受皇上宠爱,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
崔可茵不知她意何所指,“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宫中肮脏事多,崔可茵拿不准沈明珠没能怀孕,是皇后暗中做的手脚,还是她本身如此。这件事,本就不是她能够插手的,所以只陪着皇后往前走。
两人走过一株冬青树,皇后没等到她说话,笑了笑,道:“我倒忘了,你生性谨慎,不该说的话。一句不会说。你这样的性子,最是合适在宫中了。”
那可别。崔可茵想想至安帝的性子,深觉得嫁给皇帝远不如嫁给周恒好。周恒在外人面前玩闹,那是为了保命。他实际有多沉稳。不是心腹人,可见不着。至安帝是个真正的糊涂人,是非好坏不分,不过是占了嫡长,才得以坐上龙椅。
“能与晋王成就姻缘。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崔可茵如此委婉表达她对周恒的爱慕和对这桩婚事的满意。
皇后苦笑,道:“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当姑娘时活得姿意,现在活得自在,哪像我?”
崔可茵道:“娘娘快别这么说。您是一国之母,天下至尊,人人羡慕,福气还在后头呢。”
没有孩子的皇后,有什么福气?皇后摇了摇头。
两人说着闲话,却不知坤宁宫里。太后被沈明珠气得倒仰。本来摊上这样的事,太后就气得不行,气恼大过伤心,因而没有晕过去。又有王仲方随时请脉,所以至安帝才放心。
可是沈明珠一向与太后不合,没少受太后的气,逮着机会怎肯轻轻放过?不免三句中有两句指桑骂槐嘲笑她识人不明,把李秀秀这样一个大祸害当成宝,把她沈明珠这样一个宝当成祸害。
至安帝夹在婆媳中间,成了夹生饭。只好向周恒求助,转移话题道:“还是小四聪明,一下子就指出要点,让王爱卿请脉。李氏便无所遁形了。”
太后和沈明珠婆媳斗法,周恒只扮透明人,被至安帝点到名,只是笑笑,道:“臣弟不敢居功,还是皇兄英明。”
至安帝老脸一红。他还能再糊涂些么?内侍从赵伊带进宫的童儿所背的药箱中搜出一小团带血的肉,分明是想假流产时假作胎儿。
沈明珠道:“臣妾来迟了,先头的事不清楚,还请皇上从头说起。”
什么从头说,不就是要说她一听赵伊大呼不好,马上晕过去吗?太后重重哼了一声,道:“这桩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得而复失让人痛心,受人欺骗却只有气恼报复,两种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沈明珠捂着嘴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在嘲笑太后,把太后气得捂着心口,道:“哎呀,老毛病犯了,看来是活不了了。”
急得至安帝连声让王仲方请脉,好在王仲方一直在偏殿候着。
李秀秀不愿乖乖自缢,已被绞死。内侍来报,至安帝只“哼”了一声,怒气犹自未息,催着大理寺去定兴侯府拿人。
李明风接到李秀秀传来消息,再次假孕成功,想以此为手段,要崔可茵一命时,大感不满。这傻孩子不知像谁,要崔可茵一命有什么用?要紧的是为皇帝涎下皇长子呀。他正想入宫,好好教育自家闺女,把肚子装下去,待到十月临盆,再偷偷抱一个刚出生的男婴进宫就是了。这样日后,这个孩子被立为太子,她也就应了放出去的“贵不可言”的风声了。日后再乘机把皇后除去。她涎皇长子,自然会被立为皇后。再接着当太后,那是妥妥的。如此一来,定兴侯府满门富贵,指日可待。
可是定兴侯夫人却不同意,说假个肚子十个月,风险太大。不说别的,就说日常皇帝要听听胎儿心跳,摸摸李秀秀的肚皮,难道能让他隔着肚子摸?要碰到肌肤,岂不露馅?
夫妻俩为这事,说着说着吵了起来。这一吵,就没个善了。定兴侯夫人把李明风以前的fēng_liú韵事一件件翻了出来,两人越扯越远,到最后变成定兴侯夫人的哭诉会。
李明风烦得不行,想抽脚走开,定兴侯夫人又不让。两人拉拉扯扯间,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道:“侯爷,不好了,大批差人冲进府中,不是抢就是砸。”
李明风大怒,他可是定兴侯,又有女儿进宫得宠,这些差人瞎了狗眼吗?
他丢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