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问道:“张兄今年贵庚了?”
张仁义道:“虚度四十春秋!”
“这么说来,三十年前张兄才十岁,是如何得知这骷髅山的来历,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理这骷髅山?”
“自从这京观立起来之后,先父就时常祭拜。一直到十年前,先父亡故,才把这拜祭之事交给了我。”
郭业道:“如此说来,张兄是一门忠义。实在是让人敬仰。郭业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仁义道:“郭大人说的哪里话来,我张某人事无不可对人言!”
郭业道:“郭某重任在身,不得不小心从事。如果这话得罪了张兄,郭某先向张兄赔罪了!”
“郭大人请讲,我这人吧,就是脾气好。不会生气的。”
“无论是庇护菲菲,还是祭拜我华夏将士,都是与高句丽的官府为敌。我观张兄为人,性格……不是那么……那么……”说到这里,郭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总不能说,我看你就是个怂货,怎么能干出这么有卵子的事情,是不是有阴谋?
张仁义人老实,可是不傻,郭业一说,他就明白了,道:“郭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这位长孙大人吓唬两句,我就无所不从。又怎么敢做出对抗高句丽官府的事情来?”
“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郭业不好意思的说,
“因为我是读书人。”
“读书人?”郭业觉得这个理由太扯了,要是读书人都这么有骨气的话,明朝也不会灭亡了。
张仁义正色道:“读书而明理。读了书,我知道我的根在哪,我知道这些华夏子弟才是我的同族之人。读了书,我知道勇于私斗,怯于公战。那是蛮夷所为。读了书,我知道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舍身取义!对抗官府,我当然害怕,可我更害怕的是违背了心中大义!”
似乎,说得有点道理?
郭业是半信半疑,斑鸠听了颇为感动,道:“想不到张兄还是读书人,先前真是失敬了。我李芝霆自负学富五车,今天听了张兄这话,才知道我还没有读懂圣人真意。张兄才是真正的读书种子啊。”斑鸠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其实他也就是个落第秀才出身,学富五车根本就谈不上。
张仁义连连摆手,道:“我也就是随我父亲,念了几年书。如何能跟李兄相提并论?”
不理他们两个互相吹捧,郭业又问道:“这么说来,婴阳王把俘虏的华夏子弟都杀了?”
张仁义道:“那倒也不是。(p://)。有五万俘虏没有杀,都被充做官奴了。”
“这些官奴现在何处?”
“都在辽东城附近。掌管官奴的人,就是那个渊海子阑,这个家伙不是人啊。对这些官奴百般虐待。稍有不顺,就处以极刑。至于割鼻挖眼,断手断脚,更是家常便饭。到了现在,这些官奴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万人。菲菲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斑鸠叹道:“这些人现在最年轻的都得五十岁了吧,年级大的得有六七十岁了。还得与人为奴。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备受欺凌。白发苍苍,不能回归故园。实在是可怜,可叹!”
郭业听的心中烦闷,抽出腰中佩剑,道:“来来来,我们把这骷髅山给毁掉!让这些华夏子弟们都入土为安!”
张仁义闻言变色,而斑鸠则立马拦住郭业,劝道::“大人,不可,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