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从西至东就这么一条,两家布匹行也相隔不远,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林雨特意瞅了一眼,门前的幌子上写的“杨记”。
李友峰帮林雨打了帘子,进得店铺,便觉得货品很多,但丝毫不乱。
这店里,一面的柜台后的货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布匹,另一面的货架上是各色皮毛。而柜台上,则一面是粗布,一面是鞋子、帽子、手焐等成品。
中间是一个大的案台,各色各样的针线按照大小、颜色在小架子上摆得十分规整。一个老师傅正在那儿站着锉一块皮子,两个半大的小伙子正在边儿上认真地看着。听到有人进来,这才抬了头,问道:“客官,您想看点什么?”
林雨微笑着道:“我姓林,有事想找你们掌柜的。”
小伙计从里边儿出来,道:“您先坐小炕上!若是方便,您告诉我找我们掌柜的什么事,我好给您传个话儿。”
林雨和李友峰便在门边儿的小炕上坐了。
林雨道:“上次卖给你家一批毛毡,不知卖的如何?”
小二一听,“哎哟,上次的毛毡是您卖的啊!真是失礼了。那您这次?”
“这次有了点新东西,想让你们掌柜的看看有没有兴趣收购。”
“是、什么东西?可否拿给老爷子看看?”那个刚刚在锉皮子的老师傅出言问道。
林雨笑着站了起来,从李友峰拎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鞋底,走到案板前,递给了老师傅。
老师傅的眼睛亮得很,像他这样长期做缝纫的,眼神儿应该不太好的。可他的垂下眼皮的时候给人感觉十分和蔼、慈祥,抬起眼皮,又觉得那眼神铮亮,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拿着林雨的千层底,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虽然和丁记的那个伙计是一样的动作,但他一看就是十分用心的在观察。最后,他把鞋底放在案板上,有些褶皱的右手在上面轻轻一抚。道:“确实是好功夫!针脚之间近乎一样大小,最奇的是,每下一针,力道都是一样的,而且是一下一针,毫不含糊。奇啊!真是奇!”
说罢,他抬眼看了一眼林雨,“你说,上次的毛毡也是你卖的?”
林雨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若是做错事的人,在他面前,恐怕是不敢撒谎的吧?
林雨微笑道:“正是。上次的毛毡是卖个稀罕,以后若是能长期合作,有好毡的时候,我必然也是先想着这里的。”
“林姑娘这话说的中听,相信我们东家也会喜欢和林姑娘合作的。”老师傅点了点头,慢悠悠地道:“这样的鞋底,你有多少要卖?”
林雨道:“我们想谈谈合作的事情,若是贵店有兴趣的话,那么百十来双也是有的。”
百十来双?老师傅有些惊了!百十来双千层底不难,他也可以做得很好、很快。关键,若是百十来双都是这样的手艺,那他也是要自叹弗如的。最为主要的,有这样手艺的人怎么只做鞋底呢?鞋底可是所有缝纫的东西里面,最不挣钱的了!
但是他也不好多问,只对身边的小伙计道:“你去后院,将东家请来,说是贵客到了。”
小伙计得令,快步打帘子往后院去,没一会儿就将上次和林雨谈毛毡生意的东家请了过来。
“林姑娘,有日子没见了。”说着便冲林雨拜了一礼,而林雨也福身道:“杨先生。”
“在下杨毅,是东家,也是掌柜。先生万不敢当,称在下杨掌柜便可。”
“以为您贵人事忙,所以求见了掌柜。却不曾想,您亲力亲为,掌柜也是自己。”
“小本经营,能省则省嘛。”样衣谦虚道,“对了,不知林姑娘这次有什么好东西想要卖予在下?”
“是这个。”不待林雨回答,老师傅便递给了他,同时,对他点了点头。
杨毅接过,看了看,道:“是好东西。我们的价钱上一定公平合理,只是不知道林姑娘要卖多少?”
林雨微笑道:“少了也不会特意找杨掌柜了。上次您来我这里买毛毡的时候,听您说是要卖去禹州。所以私心想着,您在禹州必然是有门路的。我们这次来,是想和您谈谈,可否进行长期合作。”
杨毅的手在鞋底上来回摩挲着,略略沉思,道:“想必林姑娘也是有长期的货源了。若是质量都能达到这种要求的话,我也很乐于长期合作。”
林雨回头看了看李友峰,李友峰冲她点了点头。
“这都没问题。”
“这样,林姑娘的鞋底品质很好,往常这样好的千层底,我们收的时候,会给到十五文的价钱,不知林姑娘可否满意?”
因林雨之前就和李友峰打听好了价钱,所以也就同意了。
出了门,林雨低声对李友峰道:“我原想着咱们价格卖得低些,借杨毅的力量,把咱们的鞋底卖到更多地方。但是目前来看,杨掌柜也摸不准我们的实力。若是他以后想要在这方面价格垄断那自然还是与他合作。若是不能,你便在这过程中多学一些吧。当然,若是只与他如此合作,那么将来的日子也是不会愁的,只是不会大富大贵,回本也会慢些而已。这个中的意味,你揣摩一下。”
“诶,我知道了,大姐。”李友峰应着。
“我现在忙活着摊位的事情,这个难免有些顾不上,以后就靠你了。”
“大姐,你快别这么说,我如今能有这么个营生,还是多亏了你的。”李友峰也确实感激。自打林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