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呼延明月暗害暖儿与袭儿在先,若非她年幼,绝逃不过死刑制裁。
惊宸虽厌恶呼延明月,平日难免行事冲动,却绝不会做出这种不知分寸的事。
再说,那小子今日起行,兴奋地直想去看外面的新奇事儿,怎会顾着给妹妹和袭儿复仇?!
陌影一路寻思着,警告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儿子是清白的。
然而,奔过去,刚要问事情的经过,视线正敏锐撞在呼延明月腹上的匕首柄上。
上面雕刻着展翼飞狼,那飞狼的一双翅膀上,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无比精致奢华,正是她的皇帝夫君送给儿子防身的,平日小家伙习惯收在靴筒或腰间防身的。
“严陌影,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陌影被沈芊芊吼得,隐隐打了个冷战,本能地把儿子拉到身边。
见小家伙袍子上染了血污,她玉颜顿时死灰般冷暗。
惊宸恐慌地忙抓住娘亲的袍袖,“娘亲,我只是撞了她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匕首是不是你的?”
惊宸不可置信地仰着脸儿,“娘亲……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你,我只问你那匕首是不是你的?!”
惊宸慌得忙摸腰侧的匕首鞘,却发现鞘里只有匕首刀鞘。
陌影见儿子这才忙着找自己的匕首,愈加相信,小家伙是无辜的,看这情形,是被吓坏了。
她伸手按住儿子的肩,安慰地拍了拍,对护卫统领道,“陛下和王爷们打猎也该回来了,派护卫去林子里迎着,呼延清歌是陛下钦封的王,事关他女儿呼延明月的生死,本宫也做不了主……若是陛下还没回来,就派人搜山去找,要快!”
“是!”
刚打猎回来的百里玹夜,带大队人马穿过林子,听闻护卫急报,自马背纵身展翼,疾飞过来。
一众亲王、官员皆是紧随在后,其他闲杂公子世子等人,都被护卫隔绝于外。
众人跪了一地,呼延清歌随百里玹夜落地,见女儿腰间刺了一把匕首,不可置信地脚步微滞,视线在妻儿与惊宸和陌影之间流转一遭,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蹲下。
“怎么回事?”
沈芊芊忙抬手指向凶手,“百里惊宸杀我们女儿……”
惊宸担心沈芊芊母女胡言乱语,不等父皇开口问询,便急迫地争辩,“父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撞了她一下。”
暖儿也忙在哥哥身边说道,“父皇,我们都相信哥哥,哥哥绝对不会杀她的!”
“嗯嗯,我也相信惊宸!”呼延袭始终是暖儿的忠实捧场王。
百里玹夜看了眼沉默的陌影,便知这事情古怪。
他没有急着处置,反而命护卫统领,“去,把朕的龙椅抬来。”
此处,距离帝王寝帐,不算远,也不算近,事关命案,坐着该没那么重要才是。陛下这是怎么了?
众人不明所以。
护卫统领忙带人把龙椅抬来。
百里玹夜不羁地抚了抚龙袍护甲,舒服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呼延明月腹部的大片血污,以及,没有拔出的匕首,手握着马鞭微抬一点。
“朕该看的已经看到了,不想明月失血过多而亡,还是快些拔了匕首吧!”
沈芊芊忙把匕首拔掉,见女儿腹部的伤口痊愈,她呼出一口气,握着匕首的手,却僵住。
众人也都恍然大悟。这匕首若早就拔出,呼延明月不至于如此失血过多。偏要等到陛下来了,才把匕首拔掉……这目的,不言而喻。
呼延清歌看出沈芊芊动作不对,疑惑地问,“芊芊,还不把匕首呈给陛下?”
护卫忙端了托盘上前,她手微颤,匕首坠在了地上。
呼延清歌忙捡起来,放在托盘上。
百里玹夜拿起匕首,从怀中取出帕子一抖,用金黄的丝缎包住刀刃,把上面的血污擦拭干净,递到儿子面前。
“给你这东西是防身用的,若这东西反被人拿来害你,你也就没必要再用了。既然明月喜欢,就拿去,送给她。”
惊宸看着匕首,任他再如何坚强,到底也是个孩子。
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握着匕首,僵着小身体,不肯转身。
“去吧!跟着外公好好历练,因这点儿小事儿就哭鼻子,将来如何当储君?!”
百里玹夜大掌落在他肩上拍了拍,这便算是父子俩分别多年的道别。
惊宸握着小拳头擦掉眼泪,转身拿过娘亲准备的牛皮背包,转身就朝外公的马车走去。
前一刻欢天喜地要给郑初心备礼的好心情,稀里哗啦,都成了暗恨入骨的泪。
陌影看了眼百里玹夜,见他摆手,担心地忙跟上小家伙。
到了马车旁,她收住脚步,欲言又止,却也知道,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凭这件事,恐怕他也学会了,何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瞧着小家伙执拗地独自上马车的样子,泪倏然涌到眼眶,脑海中呼啸而来一片他蹒跚学步的情景。
她忙别开头,抬手捂住口鼻。
车厢里的严怀景见小家伙拖着大背包进来,没有多言。
他掀开车帘,对女儿道,“我们先去看初心,一路都是游玩,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要处置,你和玹夜放心便是。”
“是!”陌影应着,终是忍不住道,“父王,那些不开心的事,大家很快会忘记的,您……不要去太久。”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