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仲被凤瑱的问题问得当即就愣住了,唇齿张合了一会儿方说了句:“为何这么问。”
“我是……”凤瑱的话说到一半便换了方向,咽回了“重生的”三个字又继续说道,“是相信前世的,我总觉得我从前是与大将军相识的,那么兴许大将军也知道我和霍擎是否相识?如果我们不曾相识的话,那他又为什么……”
白启仲将唇抿了又抿,一直到凤瑱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白启仲才轻叹一声说道:“你与他不曾相识,可他……很有可能就是来找你的,凤瑱,我……我现如今真的是懂了无力回天四个字到底是何意思,可你信我,只要我还有办法,我就不会放开你的手,只要我还有呼吸,我就不会叫你有事,有些事情,你现在莫要问,好不好?”
凤瑱没想到白启仲会回答得这般庄重,也没想到一向以冷面示人的白大将军居然也会说这样好听的情话,仰头看了他半晌才突然绽开一个微笑,尔后向前一扑就扑进了白启仲的怀里,瓮声瓮气答了句:“好。”
白启仲也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凤瑱的后背上,只觉得自己怀中抱着的是这个世上最易碎的珍品。
凤瑱,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白启仲和凤瑱抱了好一会儿方才松开来,可是白启仲蹲下身去将那箱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就差没有将这箱子拆开来磨成木屑一点点地看了,可是看到最后白启仲也只能承认,这确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箱子,至于霍擎到底为何要用这样一个大箱子来盛这颗月明珠则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愿意。
“那个,我给你的生辰礼物,可能还要再过几天才成,你莫急。”白启仲刚想从窗口处翻出来,又想起了这个事情来,便转身同凤瑱说了一句。
凤瑱迎着月光。细腻的皮肤像是柔滑的锦缎,弯着眼睛望着白启仲笑得像是三月里正好的阳光,“我不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白启仲的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尔后就赶紧点头转了身,“那我先走了。”
凤瑱不知道为何白启仲走得这样急,而白启仲出了凤府之后则是以一种近乎落荒而逃的态势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凤瑱,以后的日子,真的会很长很长吗……
幼时练武。十五岁上阵杀敌斩敌将首级而不瞬目的白启仲差点在那一刻泪洒当场,然他还是一个深呼吸忍了回去。
有时候我希望你记起来,有希望你永远都记不起来,可是无论你是否能记起来,该来的,都来了。
白启仲回了大将军府就是直接招了青诚和青信进屋密探,说是倾全府之力,一定要查出霍擎此行到底是要一个什么人,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查出他找这个人有何用处。
不同于白启仲的夜不能寐。凤瑱这一宿倒是好眠,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就是带了一些首饰钗环去了张晴和凤珞处,只说自己送给二人的时候,张晴得着东西的时候也是笑了笑,可也只是瞬间便收了回去,问了句:“这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一个朋友罢了,母亲何必问得这样详细。”凤瑱并不欲将此事告知张晴,也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府上的任何一个人,抬袖饮茶低声说了句。
张晴似乎是还想问句什么,一旁的凤珞却是接腔道:“今天父亲去上朝走得早。这会儿估计也该回来了,妹妹便同我一起过去给父亲请安吧。”
凤瑱这便应了下来,凤珞便是起身揽着凤瑱一起往外走。
今个儿瞧着凤南苍的心情并不错,见着凤瑱和凤珞来请安的时候也是眉开眼笑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凤瑱多心,凤南苍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像除了尴尬……还有几分惧怕……
还不等凤瑱多想,白芷就是扶了林非烟进了门来,林非烟的身子瞧着比前些日子更弱了些,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将其吹倒了一般,低声低语说了句:“妾身见过老爷。”
“不是说叫你好生歇着吗。怎么又出来了?”凤南苍见林非烟这副样子,瞧着也是有几分心疼,不过情谊却是明显不如往日了。
林非烟又是一福身,眸中似是已经有泪珠在打转,小声说了句:“妾身多日不见老爷,心中放心不下……”
“行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明知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凤南苍说着就挥了挥手,“我回头过去看你,白芷,扶姨娘回去。”
林非烟似是还想说句什么,不过立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便随着白芷出了门去。
凤瑱同凤珞一起出了门去,走了几步便状似无意地说了句:“林姨娘好像这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是啊,前几日也请大夫来看过,说是忧思过度的缘故,”凤珞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明明是很得父亲的宠爱,非要做下那种事情来,现在倒好了,孙姨娘的面色是一日比一日红润,她的身子倒是一天天差了下去,整个人瘦弱苍白得像是张纸片一般,大夫说了,要是再不好生将养着说不定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是啊,可怜人……”凤瑱随着凤珞的话叹着,心中却是另有所思。
等到和凤珞作辞,凤瑱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唤了芙蓉上前说道:“走,咱们去一趟云妆阁。”
“奴婢今早已经去过了呢。”芙蓉满脸喜色地凑了过来说道。
凤瑱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挑眉问了句:“你去云妆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