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海舰队后不能退,前不能进,插翅也难逃,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凉英正所说的这种情况,二人也算是久经沙场之辈,少一琢磨,就知道凉英正所言何止,微微动容,彭鹤小声试探道:“凉兄莫不是指的北海主舰?”
凉英正凝重的点点头,道:“不错,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以火神弩之利冲击在北海主舰上竟然也毫发无伤。你们注意到了没有,那主舰看似也是由铁木所建,实则不然,被轰击到的地方铁木已经损毁殆尽,内里的乌黑船甲若我估算不错的话,能经得起火神弩冲击的唯有北海玄冰铁。这是一艘乾钢铁壁铸造的移动堡垒。我们的火力虽猛,却不足以将其击沉,罗叶云大可弃了其余众舰,凭此舰逃离。”
“这……这可怎么办?”彭鹤与墨离子脸色微僵,听那高大的主舰通体由玄冰铁打造也不由变了脸色,有些乱了方寸,目光纷纷朝凉英正投去,仿佛此时他成了三人的主心骨。
“办法倒是还有。”凉英正卖了个关子,也不直接说出答案,反而故左右而言他道:“我一直不明白以小小的玄冰宫怎么能傲立四海之上,称王称霸,看来就是占了这艘钢铁楼船之便。让其逃了当然会让我们十分头疼,眼下只有强行登船,将船上之人都悉数斩杀,若得此船,无疑从今往后,我火合水军可以在这四海上叱咤风云,封闭其余四族的海路,无疑等于率先得了大荒一半疆域。”
其余二人听的脸上一喜,片刻后却有露出难言之色。墨离子干巴巴的嘴唇翕动着,苦恼道:“这法子对是对,可是我们要如何登船?北海主舰固若金汤,加之庞大无比,我们的船舰恐怕被其稍稍擦着也要崩碎化粉,况且罗叶云布下了玄龟阵,此阵虽无多少攻击力,单说防御几乎近身无敌,若指挥众舰冲上,短兵相接,无疑要吃大亏啊。”这种以己之短击彼之长,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二人看来简直就等于舍本逐末,嘴上虽没说什么,那眼神却毋庸置疑的透露着怀疑和不屑。
凉英正朝两人笑笑,不以为忤,反倒展现出一种深邃的高深莫测来。伸手作抚须状,手抬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如今换了一个躯壳,早已没有了胡须,不易觉察变相作势拍了拍衣衫,像打落一些灰尘一样放了下来,然后自顾自淡淡说道:“我们不必亲自去,大可来个一石二鸟。”说着,转头望向远处的神风舰队,目光中闪着一份狡黠。
彭鹤与墨离子两人亦非常人,瞬间就从凉英正的目光中读懂了那层隐讳的意思,露出奸相般的笑容。彭鹤当先道:“真是糊涂了,怎么把凿齿这个楞货给忘了,还是凉兄深谋远虑,眼光独到啊。”
凉英正微笑道:“凿齿与罗叶云有夺爱之恨,当年蒙受奇耻大辱,从今日与罗叶云一见面就大动干戈要除之后快的情形看来,他还是对当年此事耿耿于怀,恐怕罗叶云一天不死,他就一天有梗在喉,我们只需稍加利用诱导,凭他那榆木疙瘩般脑袋还不是马上就会变成我们手中杀人的刀么?只要他与罗叶云一交手,不管谁胜谁负,都是一死一伤的结局。凿齿的神风舰队若是完蛋了,相对的,北海舰队也要手重创,我们就可坐收渔翁之利;反之,若凿齿运气好,消灭了北海舰队包括罗叶云,两相对比,他的实力也不足以与我烈焰舰队谈什么条件了,到那时,大可以从他手中夺了北海主舰,不怕他不给。”冷笑了一声,嘿然自语道:“虽然名义上是盟军,事情若到了那个节骨眼上,就不用讲什么道义了。就算穷奇凯旋回来,量他也不敢对我等反目,就让他们一竿子生闷气好了,嘿嘿……”
“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去会会凿齿,保准诱的这家伙憋不住火气。”彭鹤跃跃欲试,这是自主请缨了。
“慢着。”
孰料话刚说完,就被凉英正摆手驳回了,平静的对视着彭鹤疑惑的目光,缓缓解释道:“要骗凿齿虽然不难,但也要做的像,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傻子。我看这个‘说客’由墨离子去比较合适。”
“我?”墨离子指了指自己,有些愣神,似乎诧异凉英正会指名道姓委派他。七仙之中墨离子寡言少语是出了名的,这口才不行,如何能将话说圆了,将凿齿套进来呢?
凉英正笑了笑,朝二人道:“不要忘了,墨老弟可是土族黄龙山大祭司,世称混元道长,知天文晓地理,能卜吉凶祸福……”
“等等……说的我是越来越糊涂了?凉兄多年潜藏水合,曾拜一城之主,难道不知道五族中祭祀之职都是些满口胡言之辈么?我虽不能算是徒有虚名,但也算不上名副其实,占卜之术顶多对个七八分。再说去诳凿齿恐怕和这个也没关系吧。”却是墨离子枯槁的脸挤在一起,打断了凉英正的话头道着自己的疑问。
凉英正报以神神秘秘的微笑,“非也,非也,人的名,树的影,今日就要借你这混元道长的名头。我和彭老弟谁去都不敢打包票,只有墨老弟你去,凿齿保证二话不说做那出头鸟。”不等再问,小声的侧头附耳对二人细说了些什么,继而两人微微皱起的眉渐渐舒展了开来,脸上笑意盎然,如沐春风,墨离子更是直夸“高招”。
“事不宜迟,等穷奇来了就不好办了,快去快回,就按我交代的办。”
“你就放心吧。”
在凉英正的吩咐下,墨离子粲粲怪笑,脚踏船板,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