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下属过来。算上他们兄弟俩屋子里一共五个人。这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五个人简单吃了些黄天翔带来的便当,期间,何敢一直不愿意看苏御安的神色,倒是苏御信跟没事人似地问他紧不紧张。

“还行。”何敢蔫蔫儿地说。

苏御安吃不惯这些东西,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忙里忙外的进出着。苏御信也不问他干什么,凑到何敢身边低声问道:“你说老实话,被压在下面那时候,究竟听见几个人的叫声?”

何敢诧异地看了苏御信一眼,似乎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刚刚从厨房端着小盘子出来的苏御安路过餐桌,冷不丁地说:“他问你听见一楼有几个人在呼救。”

这人不止嗅觉好,听力也是这么恐怖吗?苏御信蹙着眉抬头看自家哥哥:“你忙你的行不行?”

苏御安没搭腔,照旧摆弄着法坛上的东西。苏御信复又低下头追问何敢:“说话啊。”

“没听清。”何敢的脸都快埋进便当盒里,“当时就只听见有人在喊,肯定不是滕老师。到底几个人是男是女我都没听清。”

“事后呢?你没问马奇和杜广平吗?”

“能不问么?”何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冷血的人,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而已,遇上那种事算他倒霉,但是好奇心他还是有的。被救出去之后,在医院躺了一天才能下床。那时候,他们三个都在同一间病房。他昏迷的时间比较短,这可能跟身体有关系吧。等他醒过的时候发现马奇也醒了。他注意到杜广平还在睡着,就趁机问了事故现场的事。

当时马奇三敛其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表,他还纳闷,一块已经坏了的表有个什么看头?后来,他在枕边发现了自己的钱包和手表,那时候他都没在意,只是看到手表停在五点十八分上。当天晚上,有政府部门的人过来表示慰问,他才知道当时还有三个人在一楼,找到的时候两个已经死亡,一个重伤。他马上想起了马奇和杜广平悄悄议论的那个场景,但是他不敢问,或者说也根本不想问。

这是一种消极的逃避态度,没人会揭穿他,因为大家都有这种心理。直到,他们都出院了。滕凤梅没回家,买了一束花叫了车扯上马奇也没说要去哪里。何敢知道,他们是去祭奠那两个人。

也许何敢之所以最后一个被杀正是因为他当时没有选择的权力。苏御信放下手里的便当起了身,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早就习惯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看得淡了,也就不会被当事人的情绪感染。他所担心的是御安,御安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好,起起伏伏不稳定。

“哥,刚才就想问你,怎么换外衣了?今天冷,你还穿了件薄的。”

苏御安看了看临时抓来穿的衣服,的确是薄了点。好在屋子里并不冷,也就推着御信,没让他把外衣脱给自己。

黄天翔坐在那边嘿嘿地笑:“你哥那眼神都快冒绿光了,他冷?你说他热还差不多。”

御信眨眨眼睛,是这样吗?

“我不冷。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昨晚睡的好,现在精神着呢。你别担心我了。”安慰几句御信,御安顺手帮他整理着塞的鼓鼓囊囊的口袋。黄天翔好像觉得苏家兄弟挺好玩似的。还没等他收敛那点不合时宜的笑意,苏御信猛地冷了脸,低声道:“你们进屋去。”

这回,黄天翔笑不出来了。小警察也跟着紧张,咬在嘴里的筷子都忘记抽出来,愣愣地看着苏家兄弟,何敢已经白了脸色,双手发抖。

苏御安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冷意,他镇定地拿出火机点燃了蜡烛,关了室内灯,告诉黄天翔和小警察去卧室呆着,那里面已经被御信做了安全处理,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但是,何敢必须留下。

黄天翔把下属推进了卧室,他站在门口点燃一根烟,大大咧咧地说:“我也开开眼。”

苏家兄弟没去理会黄天翔,苏御信站在法坛之前,肃穆而立。燃符篆、洒祭血、一些就绪后,口中念念有词:“唯三圣人,乃一太极,普受浩劫家之命,鼎膺无量品之褒,紫微清虚洞阴,总领功过,赐福赦罪解厄……”

才说到一半,烛火忽然闪了两下,阴冷的风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席卷而来!苏御安手持御信给他的符篆站在何敢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镇定点,别吓尿了裤子。”言罢,定睛看着弟弟,“你继续。”

御信朗声道:“普济存亡,道冠诸天,恩覃三界,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三元三品,三官大帝,三官九府,应感天尊。”

呼呼而起的阴风在眨眼间熄灭了烛火,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昏暗的周遭影影绰绰的尚能辨认一些方位,但人脸是肯定看不清的。他盯着站在法坛前的那个身影,见他一动不动,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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