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它最终离开你的时候,都会带走你的最为珍贵的东西,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
翡珑抚摸着重回到自己手上的阿斯蒙蒂斯,将睿查那一身不堪遗落在身后。
睿查,你所因贪婪而导致的那个半血种死亡的罪孽,今日一笔勾销,虽然你付出的代价远远抵不过你所欠下的债。
睿查捂着自己仍在流血的孔洞眼眶,看向翡珑消失的方向,感受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的痛感,那张脸,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又慢慢的重回到他的脸上,连同他那双永远都注定空洞的眼眶留存在他的脸上。
半面完美,半面狰狞,睿查望着头顶上绘制缤纷的天花板,解脱一笑,这就是代价吧。
火烈的日光投射到大地之上,珍贵的水分随着这份炎热蒸腾向上,直上云端。血族的大地干裂出巨大的缝隙,像是垂老之人脸上的岁月留下的沟壑。
翡珑的中央城堡再次矗立在卡帕多西亚领地的中央,象征着地位、权力以及无人可以感受的孤独寂寞。
她此时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领地巡视,一身疲惫的坐在崭新的荆棘大殿之中,所有的构造装饰都一如从前,唯独缺少了她最为喜爱的大沙发。她坐在王座之上,恹恹的翻看她在外巡视期间积留的重要书信。
杜维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翡珑的左手的戒指上,那枚隐隐流淌着金线的黑色戒指,让他觉得无比的熟悉。
“当时那个半血种就是因为这枚戒指所以不惧怕阳光。”
翡珑头也不抬的说道,又看完一封信。
是吗,就是那枚翡珑一直隐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上所带着的戒指吧,不惧怕阳光,可……
“日光审判那天。睿查将戒指夺走了。”
翡珑疲惫的捏捏鼻梁,继续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杜维俯身一躬摇摇头,退到一边。
夏洛却支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般一敲掌心说道:“所以亲王你一直针对诺菲勒就是因为那个半血种的原因?”
翡珑脸色一变。杜维瞧见顿时在心里大骂夏洛蠢货,不知道亲王一直不愿意跟百年之前那个半血种扯上关系吗!
夏洛却兀自低头说道:“嗯,果然,亲王一定是在苏醒之后想起了之前所有的事情,所以警告了诺菲勒两次,我说亲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让我们去做那种事情,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杜维捂着脸。不敢去看翡珑如今的脸色。
要不是夏洛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翡珑一定会怀疑他跟威廉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真是蠢到一起去了。
翡珑沉声说道:“重修中央城堡看来还是不能满足你过剩的精力啊。那么今年血矿的开采就全交给你了,隐伯爵大人!”
幽幽阴阴的声音飘向自顾着沉醉的夏洛,尤其是那声‘隐伯爵大人’更是让夏洛激得浑身冒了冷汗。
夏洛讪讪的抬起头,极不自然的笑道:“呵呵,亲王大人您说什么。呵呵呵,我没太听清。”
全年的血矿开采龙牙神兵!开玩笑,亲王所说的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对那座玉带似的血矿有着不同一般的执着,如果他干的不好,或者是干的太好都不会受到亲王的好脸色。然而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被派到矿区,那么亲王身边就又剩下杜维……和那个小子了。
夏洛的目光转向大殿之内的昏暗处。隐约露出来的身影带着少年特有的挺拔。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少年慢慢抬起头,眼白瞳仁都是血红色的眼睛里似乎翻滚着滔天的恨意。竟将曾经从炼狱般的战场中滚过一遭的夏洛看得一怔。
夏洛狠狠的瞪回去,一个罪人,有什么可横的,能让他重新踏入这座城堡都是亲王对他天大的恩赐。
那身影重新退回到阴影之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翡珑挥挥手。杜维和夏洛都俯身退了出去。
雕琢着繁复花纹的大门重新关闭,大殿里一半的灯火都刷的灭了下去。只余中央的吊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翡珑在黑暗之中继续翻看着文书,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是说放你走了么,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长到翡珑已经对那些难缠的问题想出了最为妥帖的处理方法。
依旧是有着少年特有的清爽嗓音,却带着少年难以企及的沧桑微哑。
“我有罪。”
翡珑“嗤”的一笑,累叠的文书被她重重的摔向一边。
“你卡帕多西亚的姓氏被剥夺,也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单凭你的一张脸,那些侍卫就放你进来了,还在我面前恬不知耻的说你有罪。我想我领地内真的是需要大清洗了,省得出现更多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怪他们,是我要强行进来的。”
一声冷哼,翡珑没有再说话。
被鲜血占据的双眼,那样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翡珑的时候,也让她微微有些惊讶。
她扳着他的下巴,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真就伤心成了这般地步?”
俊臣哑着嗓子说道:“是我糊涂,让主人失望了。”
说着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竟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站住!曾经教给你的礼仪都被狗吃了吗?”
翡珑狠狠的扳着俊臣的脸,手指探在他似乎过度充血的眼睛上。
俊臣只感到自己的眼睛上有一丝清凉,那肿胀疼痛的感觉有了一丝缓解,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