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即使是错的,即使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只能换来他人一声叹息的,也要去做。
翡珑觉得自己就是那任性的人,在没有光明的路途上蹒跚着走着,因为儿时的觉得便一往无前,甚至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整个血族,可是,那又怎样,即使她知道真相之后仍有真相。
但对她来说她的哥哥却是用死亡换取了她的存活,那么便够了,再多的理由都是虚假,只有这些便够了。
即使、即使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即使他复活之后看着她的眼神仍那样的冰冷。
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如果不做便是缺憾,如果做了,此生便是圆满。
赫颜不明白翡珑的这种任性,他也不想明白,他穿越过二十一个血族王朝就是要弥补未能和她在一起的遗憾,他怎么能允许她这样的任性。
翡珑摇摇头,柔弱的手腕似乎一用力就会折断,可是它却如同春天的枝条,柔韧有力。
“赫颜,我常常分不清现实和想象,当我回忆以前的事情,我总会很混乱,我不知道那个在地牢中一脸泪水的墨月是真的,还是对我恶语相向的墨月是真的,又或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好、他的坏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而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他。”翡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如同我混乱的一生,我生来高贵尊为卡帕多西亚氏族的公主,却从小就被囚禁,成年登位后一生疾苦,所求不得,带着满身哀伤陷入沉睡,却又以半血种的身份苏醒,那一世的心惊与颠簸远远胜于从前。那些与生俱来的卑微,不是你所能体会得到的,所以再次以纯血种的身份苏醒后我便急切的想要完成我最初的愿望,即使这个愿望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因为,我知道了更多的真相。我想我汲汲营营的一生有些回报,即使回报只不过是个虚幻的肥皂泡。”
翡珑用一种平淡的,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的口气说着,赫颜却越听越心惊。
第一,翡珑什么都知道。第二,墨月复活会带来很大的危险。
赫颜握着翡珑的手,也有些焦急。翡珑总是在左右言他,根本不把整个事情跟他说,这是他们相识至今最大的问题,这个女人总是倔强的想要自己做好所有的事情,难道她都不想一想他也能为她做很多吗!
翡珑却觉得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种族。她甚至将他们从血族中分离出来,他们残忍血腥暴力易怒,根本不是世人所赞美的那般优雅强大怜悯多情。
她招来近日都守候在她卧室左后的圣伯爵,看着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赫颜,还有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躬身一礼。
“亲王大人。您叫我?”
“情况怎么样了?”
杜维在意的看了赫颜一眼,在翡珑的示意下,又重新的低下头。慢慢的报告。
“他们的人已经在路上,因为界域的限制,他们无法加快步伐,但是预计三天后会到达中央城堡。”
“知道派来的是谁吗?”
杜维无奈的摇摇头:“以前留下的信息太过有限,很多东西已经失去时效性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很被动。”
翡珑转过头。对赫颜笑着说:“你看,即使曾经再怎样的辉煌都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灰暗。赫颜,有些事情我们无力反抗。”
赫颜似乎有些迷茫,翡珑与杜维的对话让他如坠云端,可是他快速的将它们与他之前的梦境结合在一起,他牢牢扳过翡珑瘦弱的肩膀:“你说的是他们?那些暗中的掌权人。”
翡珑仍笑着点点头,赫颜却似乎很愤怒,他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他们只要一露面就没有失手过,每个氏族中对他们的记载都少的可怜,可你想想有他们身影的事件有哪件不残忍!翡珑,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
“我觉得够了,也觉得自己很碍事,倒不如顺从这命运的安排,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啪!
这一声响起整个房间都寂静无声,似乎连窗外都没了声音,杜维惊讶的看着翡珑扭过去的隐藏在银白色长发间的侧脸,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有水光闪过。
赫颜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很懊恼,他神色变幻,却最终还是冷漠的说道:“翡珑,你让我很失望。”
“哦?我不妨让你失望的更彻底点,卡帕多西亚的大权我已经交出去了,我如今不过只顶着个亲王的名头罢了。”
像个故意惹大人生气的孩子,倔强的梗着脖子,带着水光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赫颜,充满了哀伤与绝望。
赫颜举起的手慢慢放下,抚摸着翡珑脸上的红印。
“翡珑,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赫颜,放弃吧,我一直如此,没有救赎的必要,我父亲说的对,卡帕多西亚的亲王血脉生来带着罪孽。你知道吗?传说上古时代的卡帕多西亚曾出现过双生子,仿若一人,却在其中一位登位后另外一人心生贪念,最后两人双双殒命,不知那时的长老怎么保住卡帕多西亚的血脉使得它流传下来,可自此之后卡帕多西亚凡是有两胎者便一定会有一人死亡,我母亲莉维雅曾试图延迟我降生的时间,可那又怎样,命运不会被诡计所蒙蔽,我和墨月的命运时钟在一开始便已经敲响。即使反反复复却都要有一个结果。”
卡帕多西亚从来都有着许多神秘的传说与秘辛,传说他们是黑暗之神的孩子,亲王的血脉更是沾染着黑暗罪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