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对面又来祖家,吴家等关宁铁骑助战!咱们是否该撤了?”
陈有时负责骑兵作战,虽然被孔有德分去三千人马,但是手头仍旧还有五六千骑,此时负责全军外围作战,消息最是灵通,闻关宁铁骑进驻,心下黯然,可不是孔有德出事了吧?
不得不说,东江镇这些叛军,战力了得,哪怕是闻名天下的关宁军,在他们面前也讨不得好,更别提匆匆组建的关门铁骑营了,足足五千骑兵,陈有时只派千人,便足以牵制了。
但和关宁军交战,可不得不慎重起来,毕竟这并非是寻常对手啊!
“孔贤弟福气深厚,非孟浪之人,我料其必走他方,此月余,为我等拖延时日,只是为兄实力不济,未能一举击破当面官军,以至于明军越聚越多,到今日,已成劲敌啊!”
李九成摇了摇头,看着远方明军若隐若现的营寨,顿时叹息了一声,
自去岁年末起兵至今,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是三月兴兵围攻莱州城,至今日,尚未破城,虽杀明巡抚徐从治,总兵张可大等,但却未占据绝对优势,甚至于,明军一向坚守营寨,不肯正面交战。
他想赶在关宁军南下之前,击溃当面之敌,都未能办到,如今住持平叛的朱大典麾下,聚集了十二镇总兵,精锐官军已达四五万之众,交战起来,有关宁军和东江镇兵马压阵,关门铁骑营牵制,难免施展不开,只能一退再退。
可是莱州就在咫尺了,一旦让官军解围。那李九成就只能引兵退守登州了,因为战略上的优势全部会被丢掉,这也是他执意要在莱州城下和明军决一死战的原因。
“大都督。可是如今,咱们弟兄已经力战不支。虽粮草还能接济,可是官军压迫甚急,长久对峙,非良策啊。”
耿仲明位列辽东国都督,自领一军,猛攻莱州不克,也是心生退意,想引兵回归登州。坐等局势变化,可是他哪里知道,退守登州,无非是坐以待毙,任由官军占据绝对优势罢了。
李九成望着帐内一众军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李应元,也心生退意了,故而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来,这,是败亡的先兆啊!
“大都督~招远急报~!”
正准备强撑精神。与各将分析战局,准备寻求他法的李九成正要说话,突然闻帐外急报。顿时一惊,招远乃登莱门户,攻打莱州,必守招远和黄县,他可是派大将毛有顺带兵三千守招远,毛承福带兵两千守黄县,皆是万般叮嘱,怎的有变?
“快快讲来~”
“禀告大都督,关宁军祖家军并吴三桂大军。突袭招远,毛将军领兵正于城外与明军交战。被其袭扰后军,大败而逃。招远已经丢了!”
“什么?!”
李九成一个站立不足,头脑一昏,简直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毛有顺怎敢出城与明军接战?
“误了我的大事也~!”
正当军将等一起慌乱时,又有一骑飞奔入营,进主帐便单膝跪地,“大都督,黄县急报,明军一部三五千骑,攻打甚急,毛承福将军请大都督速发援军救援~!”
“父亲,请让我带兵前去救援黄县,必击败官军得胜而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应元主动请命而出,明军愈发接战,到激起了他的战意来了。
“休要鲁莽。”
李九成久经战阵,甚至连孔有德,陈有时这等朝廷出身的副将,参将都要位列他之下,足见此人在东江镇的地位和本事,他可不蠢,这两部明军,都是精锐,又一起出动,这是否意味着明军增援的钱粮和部队都到了?
别看现在他们攻打莱州甚急,又一面压迫朝廷援军,可那是建立在官军统属不一,作战畏惧不前的基础上的,更因为之前只有黄龙等东江镇一部骑兵,所以他才能占据优势,可是现在,朝廷调来了关宁铁骑和关门铁骑营,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现在丢了招远,黄县又被攻打,恐怕迟早都要败亡,
于是沉思许久之后,才沉声道,“传令各军,严密监视明军,各部今夜以辎重先走,取了各军伤员弟兄等,一并去登州,各军主力,各自准备,传令下去,骑兵全部集结起来,明日一早,前往明军大营挑战,掩护各军撤退。”
现在,只有乘着明军的骑兵主力在外奔袭招远和黄县的空档,立即撤退,退守登州,借城池和火炮之利,才能继续作战了,要是继续在这莱州野外,与明军主力交战,李九成自问没有这个本事,但依托城池和水师,他坐拥后路,打不过,随时可以撤退。
“喏~!”
各军将不敢懈怠,加上早有撤退的心思,这一日,顿时在莱州城外罢战,各军在李九成挥如臂膀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撤退前的各种准备,而这些,在莱州城里最高指挥朱万年的眼里,就是大战将临前的沉默。
叛军,这是要死命攻击莱州了啊~!于是以烽烟传讯远方的明军援兵,祈求救援,而接到消息的朱大典,亦以蓟门总兵邓玘,义勇总兵刘泽清为左右两路,他自己亲自督军黄龙,金国奇等东江,辽东镇骑兵,以一万人为先锋,渐渐逼近莱州沙河地界。
“哼,朱大典此人,统军胆小如鼠,今日安敢欺我~!”
即便是要撤退,李九成也丝毫不畏惧这些明军,哪怕来的再多,又能如何?关宁军的祖大乐,祖宽,吴三桂等人未至,关门铁骑营的张外嘉也未到,丢了这部骑军,他安能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