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发赌场的门童兼护院,丁大顺和丁小顺兄弟俩可谓阅人无数,过往之人身上有没有钱,来赌坊是来赌钱还是心怀鬼胎,只需要上下瞄上几眼,基本上就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
就比如刚才的杜开,在他们看来,这小子明显是已经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装得再牛逼轰轰,也不能掩饰他穷吊的气质,这样的人当然不能进赌坊,进了去就是他们的失职。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才没一会儿的功夫,被他们轰走的这个光头小混混居然又跑回来了,看他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样子,兄弟俩额头上顿时挤满了黑线。
这小子刚才第一次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连带腿毛都透着穷酸,落魄得让人看了直想掉眼泪。
进门被阻的时候,他又一下子变得雄赳赳气昂昂,吆五喝六,好像脸上写着“莫惹我”的江湖匪类。
被赶走时,顿时如街头吃了亏的小混混一般,放下狠话偏又气短的灰溜溜离开。
一转眼三种变化,已经很让两兄弟无语了。
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小子又变了!
这时,杜开已随张屠户走到赌坊门口,似乎早就忘了刚才被赶走的窘迫,只见他神情庄重,一副得道小神僧的慈悲模样,还冲着丁氏兄弟微笑点头,口念“额米豆腐”。
丁大顺和丁小顺直翻白眼,兄弟俩彻底无语了。
尼玛,脸还是那张脸,光头还是那个光头,连衣服都没换,你以为你装成和尚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虽然是光头,可这孙子刚才的表现就是跟和尚不沾边!
你是来逗我们开心的么?
好吧,你赢了!
两兄弟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极品啊,你也不瞧瞧大发赌坊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来这儿撒野瞎胡闹?
两人深感无奈的盯着杜开,张屠户急着去赢钱转运,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的古怪表情,等半个身子进了赌坊,拉着杜开的手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他回头一看,才恍然察觉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原来,守门的丁大顺和丁小顺两兄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互相往中间一靠,正好把杜开夹在了中间。
只见杜开脸色涨红,形容扭曲,舌头都被挤出来了!
看着两个肉山一般雄壮的肩膀,以及被挤在中间的瘦弱小佛爷,张屠户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他很怀疑小佛爷下一刻会不会被挤成纸片,这可是自己的救星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屠户牛眼一瞪,怒道:“丁家二兄弟,你们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今天居然欺负到我张屠户身上来了!”
方才张屠户和杜开在门口不远处窃窃私语,两兄弟是看在眼里的,眼下看来,这张屠户明显被忽悠得不轻啊。
丁大顺微微皱眉道:“这小子不过是个街头混混,刚才想来坊里偷奸耍滑,被我们赶走了。”
“张屠户恐怕是被他骗了吧,您是我们大发赌坊的老顾客,我们可不忍心看您吃亏上当。”丁小顺做出补充。
面对如此拆台,杜开怎能束手待毙,立刻满脸悲苦的解释道:“小僧刚才来,是想在赌坊里等候张施主啊!”
还敢胡搅蛮缠,对于杜开的行为,两兄弟很生气,决定给他一个教训。两兄弟彼此对视一眼,默默的往肩膀上加了几分力。
杜开顿时被挤得嘴歪眼斜。
张屠户大怒:“什么小混混,你们眼瞎了吗,这分明是个和尚嘛!你们赶快放了……额……”张屠户抓了抓脑袋,对杜开恭敬问道:“还没请教小佛爷法号?”
“济痴!”杜开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丁小顺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边再次加力,一边骂骂咧咧道:“什么济痴,分明是记吃不记打!”
看着杜开痛苦的样子,张屠户已经出离的愤怒了,指着两兄弟的鼻子大喝道:“你们赶快放了济痴大师!否则不要怪老子出手伤人!”
丁大顺苦口婆心劝道:“这小子鬼的很,根本不是什么和尚啊,张屠户你听我们一言,不然吃亏就在眼前啊!”
“你们果真不放人?”张屠户咬牙切齿,那张大脸上的肉都在颤动,一副怒不可揭的样子。
他也不是没想过杜开是在骗他,可杜开如果真在骗他,一开赌岂不是就会露馅?自己不能赢钱,杜开不仅得不到好处,还要被自己一怒之下暴打,有这样的傻瓜骗子吗,他对此表示怀疑,所以愿意带杜开进赌坊试一试。
张屠户是大发赌坊的老主顾,而且出了名的脾气暴,下手黑,而且似乎和大发赌坊老板认识,丁氏兄弟不敢太过得罪,只得捏着鼻子闪开,给杜开放行。
“哼,咱们走!”张屠户转身就走,杀进赌坊。刚才他还在为一句“家破而人亡”心惊胆战,一进赌场,早就输红了眼睛的他此刻脑子里什么都没了,就想着怎么尽快翻身了。
“妈的,进个赌场而已,我容易么我!”杜开老怀大畅,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对正向自己传递警告眼神的丁氏兄弟伸出中指,狠狠的朝天上捅了捅。
两兄弟虽不知这种手势的含义,但看到杜开猥琐的表情,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意思。
“小人得志!”丁小顺呸了一声,不甘的对大哥问道:“难道就这么让他进去了?”
丁大顺沉着脸:“这小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让他进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不过有张屠户维护,我们也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