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凌静姝并不意外,含笑道:“我前几日有幸见过太子妃,对太子妃的音容笑貌气质记忆犹深。今日见了苏二小姐,只觉得十分肖似,这才斗胆侥幸猜上一猜。没想到竟猜中了。”
苏盈浅浅一笑,颇为谦虚地应道:“我的容貌确实和姑母有几分肖似,气度却要差的远了。”
礼貌谦逊,有气度有涵养。太子妃的优雅亲切只浮在表面,这位苏二小姐出身名门,全无骄矜之气。
将骄傲自矜挂在脸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福敏郡主,真该羞愧的无地自容。
凌静姝对这位苏二小姐第一印象颇好:“苏二小姐如此谦逊,岂不是让我们都无颜见人了?”
苏盈抿唇轻笑:“凌九小姐这么说,才是真的谦虚客气了。我刚才初见你,心里还在想着,洛阳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倾城之色的闺阁千金?”
语气中只有赞许,毫无嫉恨。
凌静姝进了京城后,遇到的同龄少女大多对她怀着敌意。她表面冷淡不在意,心里其实也颇不是滋味。
谁乐意处处遭人冷眼嫉恨?
此时遇到亲切友善的苏二小姐,凌静姝很自然地生出了攀谈结交的心思,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来历:“我原本不是京城人士,一直住在定州。为了给同胞弟弟治病,这才随着大伯一家到了京城来。”
原来是定州那个小地方来的。
几个一直没吭声的少女迅速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心里不约而同地浮起了身为京城闺秀的骄傲。
苏盈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饶有兴味地问起了定州的风土人情。
凌静姝挑了一些有趣的说了。
苏盈听后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走的地方多些,眼界谈吐果然不一样。”
“可惜这世间对女子诸多苛刻,平日深居内宅,连出门一趟都不易,更不必说出远门了。”凌静姝很自然地接过话茬,轻声说道:“我也是因为胞弟来京城求医,才有机会跟着到京城来。”
凌静姝的话说到了苏盈的心坎里。
身为名门闺秀。生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也约束极多。就连独自出门做客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出远门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也很简单。看着顺眼,说话投机。已经足可以成为结成朋友的理由。
苏盈妙目流盼,深深地凝视凌静姝:“今日一见你,便觉得投缘。日后若有机会,不妨到苏家来做客。我一定扫榻相迎。”
凌静姝微微一笑,应道:“能结识苏二小姐。是我的荣幸才是。他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坐在一旁的凌静嫣:“……”
这才短短片刻功夫,就交上朋友了?
……
就在此刻,一艘轻舟到了观景亭边。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了过去。凌静姝也不例外。
只见轻舟停泊在亭边,划船的内侍熟稔地拿出结实的船板搭到亭子的边缘。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这个少女身量不高,玲珑小巧,皮肤白皙细腻如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着天真娇憨,菱形的红唇高高扬起。看着十分可爱讨喜,眼波流转间又透出天然生成的贵气。
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少女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形成了独特又动人的气韵。
这个少女是谁?
凌静姝还在暗暗思忖着黄衣少女的身份来历,身边的蒋氏已经满脸喜色地站起身走上前,喊了声:“月堂妹。”
黄衣少女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看了过来,展颜笑道:“玉堂姐,原来你今日也来了。”
凌静姝顿时了然。
这个少女,是英国公府的三小姐蒋溶月了。
蒋氏虽是蒋家旁支的庶女,其父却和英国公来往密切,蒋氏也时常出入英国公府。和蒋三小姐的感情也颇为亲厚。
蒋三小姐看着天真烂漫,实则颇懂礼数。先和众少女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才走到蒋氏身边,握着蒋氏的手笑道:“今日来赴宴,没想到能遇到玉堂姐。真是意外之喜。”
“谁说不是呢!”
蒋氏见了蒋溶月,也觉得格外亲切欢喜:“刚才我们走上木桥的时候,倒是看到有人乘着轻舟。只是当时离的远,没看清竟是你。”
蒋溶月笑吟吟地说道:“玉堂姐,我们坐下再说话。”
好不忸怩地拉着蒋氏坐下,然后伸头冲凌静嫣打了个招呼:“阿嫣。你也来了。”
凌静嫣总算是见到熟人了,活泼的天性也冒出了头:“是啊,前些日子在太子妃巧遇了昌平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举办赏荷宴,送了请帖到凌家,我也跟着来凑凑热闹开开眼界。”
蒋溶月的目光在凌静姝的脸上又溜了一圈:“咦?你也是凌家的小姐吗?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话语直接,却半点不惹人厌。
凌静姝对这位初见面便自来熟悉的蒋三小姐颇有好感,笑着答道:“是,我是凌家五房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九,闺名静姝。”
“你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大。”蒋氏笑着插嘴:“你叫她一声阿姝就行了。”
蒋溶月冲凌静姝友好地笑了笑:“阿姝,以后堂姐回来,你也随着堂姐一起来。”
这是凌静姝今日收到的第二份善意的邀请。
凌静姝也不推辞,笑着应下了。
蒋溶月坐下之后,嘴几乎就没停过,和凌静嫣平日的话唠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