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痕已在门外等候,看了一眼北宫煜怀中的夏筱筱,低声道,“皇上,越国几个主要大臣已在各自府中被擒。”
“传朕口谕,赫连池被擒,越城沦陷,降者不杀。”
北宫煜径直跨了出去,屋外天空中夜色中早已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红。
降者不杀……别说是她,就是赫连池也没想到北宫煜会这样杀他个措手不及,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前两国之间的战事一直僵持不断,北宫煜连突破边界都显得无力,可谁又能知道,这一切该是谁的计谋呢。
哭久了的眼眶里多少还蕴着些朦胧的水意,她抬眼,北宫煜一张清冷却又带着几分邪魅的侧脸就在眼前,夏筱筱只有这一刻淡淡的想,北宫煜和北宫雉离,分明就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北宫雉离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淡漠而又温和的,像极了江湖中的白衣少侠翩翩公子,可是在北宫煜身上,给人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肆意不羁,便是放在江湖中,也就是沾了痞意的fēng_liú过客。
宫殿外早已准备好往宫外的马匹,北宫煜的那匹鬃色烈焰的马儿被一身着越国侍卫装的男子牵着,一见北宫煜立即行了礼,北宫煜直接将夏筱筱扶上了马,自己随后跃上,将她环在臂中,低声调侃,“当初段锦云的那副样子你也见过,莫不是当时从牢中出来也是这样吐了一番?”
“也许是那时没亲眼见过那些酷刑是怎样施加到她身上的。”
马儿朝城外的方向奔驰而去,陆无痕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夏筱筱被这些晚风一下下的拂到脸上,好在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吐也只是干呕。也许……真的是当时没有亲眼见过。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也许……这次是因为差点轮到我自己了。”
北宫煜听不出她是什么样的语气,她见到他突然出现的第一眼分明是高兴的,可是下一刻她喊出的是北宫雉离的名字,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下次不会了,”他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几许的压抑在她耳边缓缓响起,“不管是看到,还是发生在你身上,都不会再有。”
夏筱筱一怔,另一只握着缰绳的手蓦的握紧。
不会的意思是不是……他还是要带她回岳华去?
一轮皎月挂在天空,今夜星辰格外的多,夜色中似近似远,传来并不陌生的喧闹嘈杂声,他们走的这条通往城门的路却是出奇的安静,甚至不见一人。
自从那日被慕容倾涟交给赫连池的人,夏筱筱来时就被蒙着眼睛走了一路,后来被赫连池的人带到那座偏殿,她更是一步也未踏出过那扇门,如今一出来才发现,越国地处岳华南下,建筑风格与岳华南溟相比起来都是另一番风色,所有宫殿比起岳华都呈一种沉重之感。
然而当眼前景色随着往后不断移动发生点点的变化,她侧首的视线停在远方一颗木棉树上,火红的花簇在树枝丫上映着月光和灯火色,久久挪不开眼,北宫煜突然停了下来,她听到从头顶从他的喉尖溢出一声嗤笑。
随着的,是马儿蹄下不安分的声响。
“你果然没死。”
淡淡的,似疑问却是用陈述的语气,随着风声飘进了夏筱筱的耳里,她回过头来,当视线越过浓墨的夜色落在远方影影绰绰开始浮现的人影时,夏筱筱知道了北宫煜的那声嗤笑是什么意思。
眼见已是离城门不远,北宫煜的人马就在城外,便是赫连池如今就在他的手中,但谁也不敢保证在越国的地界上他们就真正的安然无事,北宫煜一路上让马儿几乎用出了所有余力在往城外的方向跑,夏筱筱以为,只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原来,是他又折回来了。
北宫雉离依旧是一身白衣不沾一丝尘星,在夜色中月光落在她肩头,犹似她初见模样,淡漠,疏离,却美得不可方物,他的身后,是他带领的一众南溟军队,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他将所有能通往围了。
北宫煜察觉到身前夏筱筱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瞬,眼底冷漠更甚,夏筱筱脑子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她记得赫连池确实已经说过北宫雉离带着南溟的人马已经遣回了南溟,正不思其解中,突然腰间一股力道,掐得夏筱筱差点叫出声来,她莫名其妙的回头瞪了北宫煜一眼,只见他只瞥了她一眼便冷笑出声,“朕没死,让你失望了。”
话像是对北宫雉离说的,落在夏筱筱耳中,怎么听都像是他在对她说的。
不过就是她方才突然见到他有些不敢相信才将他误当做北宫雉离了吗,北宫煜这厮就至于这样一直耿耿于怀?
北宫雉离的马已经向他们缓缓行了过来,当夏筱筱那张脸出现在视线所及之处,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本淡漠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筱筱?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北宫煜没死,他是一直就知道的,那日他带人到山上去围剿北宫煜的人马,从见到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破绽,视线朝北宫煜身后不远跟着的陆无痕扫了一眼,又落回北宫煜那只搂着夏筱筱的手上,眉更是拧紧了几分,再到后来他派安子去查探北宫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