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是面带狰狞地看着连宫锦:“安阳王这样有兴致?长安郡主是朕的义女,理当唤安阳王一声皇叔。 安阳王此举,怕是不合常理。”
“皇上一言九鼎,既然长安郡主已经提出条件,总该让微臣试一下,若是皇上执意不允,削了臣的王位便是。如此,没有障碍了。”连宫锦抬起头,挺直脊背,缓缓地道。
在座的公子们全都吃了一惊,皇帝明显是不赞成这件事的,安阳王真是疯了,这样顶撞皇上。那凤秀虽然有倾城之姿,可到底是遭了两次退婚的,算的上是残花败柳了。这安阳王莫不是被美色迷了心窍,这样不要命地往前凑,真是愚蠢。
然而一众秀们却是不这样想了,尤其是高秀和八公主眼中都是要冒出星星来了。
墨祁云握着酒杯的手掌一瞬间攥紧,几乎要将杯子捏碎。他的目光在连宫锦身上停顿了下,迅速掩去眼底的怨毒,唇畔溢出一丝讥俏来。凤夙那样的女子,迷恋权势,心狠手辣,勾搭上安阳王也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安阳王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被她迷惑地没边了。
只怕这安阳王前脚刚丢了王位,后脚这个女人就要将他踹开了。这样想着,墨祁云下意识地抬头向凤夙看去,顿时愣住,随后便是无尽的恼怒。他并不有从凤夙眼里看到他想象中的不屑一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似蒙了一层迷雾一样,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一种类似于愧疚和吃惊的神色。甚至于,还带了点儿担心,他实在是太气愤了。
不过这层迷雾很快就散开了,凤夙的瞳孔再度变得深邃和平静下来。她垂下头,不去看场中的众人,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将连宫锦的话放在心上。墨祁云差点就要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他分明看见,那样一种情绪。看起来似乎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冷心冷情的女子身上的情绪,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墨祁云在这一刻突然嫉妒地发狂,他的胸膛仿佛被什么东西尖锐地凿着,一下一下,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皇帝喘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露出一个近似于威胁的笑,道:“安阳王,你既然有心,那便试试罢。”
一众公子秀的目光都向他看去。坐在首位的永安公主美目潋艳,侧头看了眼凤夙,唇畔悄然扬起。她如今对皇帝,对皇室,甚至于对她这个公主的身份都万分厌恶。然而她却必须去履行她身为皇室子弟的职责。不过若是有人愿意让皇上吃瘪,她也会很乐意。何况那人还是她的秘密盟友。私心里,永安公主是希望凤夙可以获得自己的幸福的。
八公主一张小脸兴奋地通红。高秀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很是高兴地望向凤夙的方向,却见她只是低着头,顿时泄了气。随后高秀将目光落到连宫锦身上,立刻又开心起来了。
立刻有侍卫牵着一匹枣红马进来,马身高大俊秀,四肢不断地蹄动着,不住地喷着响鼻。永安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匹马她是见过的,早在一年前皇帝在外边打猎,偶然套住了这匹骏马,却不想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驯服它。
这期间,不知摔死了多少马夫。娉婷郡主的脸色也有些变了,纵然她骑术高超,这样的一匹烈马,她也是没把握驯服的。连宫锦淡淡瞥了那匹马一眼,猛然起身落在马鞍上,那匹马顿时长嘶一声,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宫锦这才抬起头冲着皇帝抱拳道:“皇兄请看。”
周边的乐师立刻开始奏乐,喧嚣如锣鼓狂响的音律迅速在大殿内传开来。皇帝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殿前的一人一马。只见那马犹如受惊一般战栗了下,立刻绷直了身子随着节奏踩动起来。
马上的人突然勾起唇角,狭长的眼眸中全是笑意。红唇湿润柔软,在衣袖间起起伏伏。他今日穿了一件墨色水袖长衫,眉间化了细细的妆,妖异而诡谲,又十分美艳。实在称得上是长袖擅舞。现在动起来,竟是比女子还要好看三分,殿内的一众男女都是看地痴了。
一曲毕,连宫锦落到地上,殿内千鸟百蝶徘徊,鸟鸣不断,隐隐间,似乎有花香传来。皇帝一张脸憋得通红,看着下首的臣子失态痛哭,忍不住就要发怒。凤夙登时抬起手来拍了两下:“安阳王果真七窍玲珑心。”凤夙扭过头来,笑眯眯地道,“臣女如今已觅得如意郎君,还请皇上下令赐婚。”
邢氏瘫坐在靠椅上,满是褶皱的脸庞抖了抖,手指握着茶杯,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白氏抬眼望她一眼,迅速低下头,手指绞着帕子,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凤轻柔坐在墨祁霖身边,咬着唇,一双美目中全是愤怒。凭什么,凭什么凤夙就有千人**爱万人疼,就连安阳王这样清冷如水的男子都要
要为她动心,凭什么!
如果没有凤夙的话,她也不会这么痛苦。凤轻柔眼睛里蹦出刻骨的恨意来。一旁的墨祁霖立刻扭过头来,伸手搭在她的手掌上,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
凤轻柔立刻反应过来,眼眶迅速红了,小声道:“夫君,若不是我三姐姐,你也不会……如今她这样,妾身实在是不忿。为何她做了那样多的错事,还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妾身以为她总该对夫君有些愧疚的。”
墨祁霖怔了下,随后冷笑一声:“瞧着就是了。”当初是他不愿意娶凤夙,才吩咐牡丹楼的李妈妈将她藏起来,但是那是她活该,若不是她心肠歹毒,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