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刚刚卖掉山西的一处煤矿,他的银行户头里赫然多了十几亿的进账,与之前的激动不一样的是,如今他看着里面的数字,便仅仅只是觉得那是一串数字,一串没有什么作用的数字而已。
只是在从前,他却觉得一无所有。但是现在,他几乎什么都有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墨怜端着碗参茶进来,看到秦观这种看起来有些迷茫的模样,她不禁皱起了眉,只是语气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阿观,喝杯参茶先,外面有些起风了。”
秦观转过身来,看着那碗参茶,俊眉上滑过一丝厌恶,然而他还是默默地将那碗参茶给喝完,他面不改色,尽管,这种他从小到大都在喝的茶的味道,他光是闻到就想要吐。
可他每天都会面不改色地喝光。小的时候喝得干脆是为了得到父母的一声称赞,可长大之后,却只为能活下去。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要长大。
可是啊,人怎么会不长大呢?时间不停地往前推进着,没有谁能躲得过时光的残酷——时光从不曾将谁遗忘,而那些感觉是被时光抛弃了的人们,其实,只是他们选择了不面对而已。
墨怜看着他将参茶喝得一滴不剩。当然了,她并没有错过他眉间的那点厌恶的情绪。
她是心疼的。
恐怕秦观是不相信她的心的,毕竟他们的结合,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任务,可是过去他们确实是有过一段情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是真的阴差阳错了而已。
只有墨怜自己知道,为了那样一个天时地利,她已经足足等了二十年,从豆蔻年华,到青春远去,她以为她有可能等不到了,没想到上天待她不薄,她终于得偿所愿。
——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可惜,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呢?墨怜其实自己也知道的,像她这样一个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人,哪还有拥抱幸福的福气?
痴人说梦而已!
“墨怜,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命不久矣?”
秦观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墨怜从回忆里腾然抽身,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道:“没有。”她说,“我一直都认为,你能完全康复。”
秦观自嘲地笑出声来:“没想到你也这么虚伪。”他说,“我是近亲结合之下的怪物,是畸形的,墨怜,我永远都好不了的,你明白吗?”
墨怜更加心疼,她走过去,轻轻地揽住他的头,将它按在自己柔软的胸脯上,“不,你不是怪物,你会好的,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
秦观终于在她怀里呜咽。
一直到秦观终于冷静下来了,墨怜才淡声说道:“金婆婆说,你有空的时候去给她打个电话。”
秦观抬头,面容淡漠:“你去告诉她,我很忙,没空向他请安!”
“阿观,她毕竟是你的……”
“我从来没有承认!”他冷声说,“这是我的人生!如果她觉得花在我身上的投资都是没有用的,那就让她收回去!”他说,“我从来想要接受她的帮助!”
墨怜面色微微地苍白起来:“阿观,你是怪她吗?”她叹了口气,“阿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也许她从前只是还没有现在的能力而已。阿观,原谅他,也放过自己吧!”
“同理,我也应该原谅秦易山?”秦观掐向墨怜的脖子,眸子忧伤,“墨怜,你这是在劝我收手?说!你是不是秦时那边的人?是不是?!”
墨怜一动不动地,她扑扑地落泪。
不知掐了多久,秦观终于松了手。
墨怜晕了过去。
等到墨怜醒过来的时候,秦观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墨怜大惊失色,连忙跑出去寻找,却在书房里找到了面色深沉的秦观,她的心一松,腿马上就软了——真奇怪,她刚才怎么会觉得秦观会做傻事呢?
秦观眼光沉沉的看向墨怜:“你亲自到京都一趟。”他说,“我必须要尽快知道他们到底是生是死还是伤!”
墨怜利落地应了声是,再次眷恋地看了秦观一眼,转身就走出去——秦观,但愿我还能回来。
秦观站起来追了出去,他从背后抱住墨怜,“怜儿,我等你回来。”
因为这句话,墨怜无法抑制地流泪了。
两人随即缠绵到了一起,就在书房门口,就在这走廊里,他们抱在一起冲撞着,抵死缠绵,墨怜在他的身下喊得声嘶力竭,她抽泣着,用力地迎合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似乎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明天一样。
……
京都,总统府。
府里各处都戒备森严,但墨怜还是很轻易地潜了进来。
一处隐秘的阁楼上,有两男一女并肩站立着,面前的监控里,赫然是墨怜从某处翻身而入的画面!
“看来,你们家住了那么久的总统府,也安全不到哪里去。”肖亦寒淡淡的揶揄了一句,“厨房那里的暗门,既然发现了怎么不封上?”
秦时慢慢地笑了起来:“想要抓到更大的老鼠,怎么能不留一个口子呢?”
顾桑眉目如画地转眸,不经意的顾盼之间,却风情毕露。
肖亦寒眸光一亮,秦时立即闪身过去,挡住了肖亦寒的视线,肖亦寒轻笑了一声,笑着骂了句小气。
秦时怒目而视,动作却像护着自己的珍宝一样。
顾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