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阿伯沉默了。(..)
其实他知道,哪有什么说过去就真的过去了的事呢?无非是那人愿意遗忘而已。
顾小姐跟秦先生真是好人,可是,他不能丢下玫瑰城堡,因为,这是老主人一生的心血。
他得替老主人守好,等小主人长大之后,再将它完完整整地交到小主人的身上,而在小主人长大之前,他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许多的人在虎视眈眈着。
“顾小姐,你们一家都是好人。”管家阿伯说,“我相信你们会好好待我家小主人的。至于顾小姐其他的邀约,我就心领了。”他说,“我在这里,等小主人回来。”他说,“我要等到他长大,我要亲手将玫瑰城堡交到他的手上之后,我才敢回故乡。”他说,“这是我对老主人的承诺。我不敢忘,也不能忘。”
顾桑沉默了一下,老一辈的人要比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人更加看重这慁义与诺言的,一如惊羽军对顾家一样,无怨无悔,是以,她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告诉他道:“阿伯你放心,战歌会很快长大,他会很快回来这里,接你回故乡。”
管家深深地朝顾桑鞠躬,之后才离开。
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顾桑微微有些心酸,秦家与战家,秦时与战歌,未来真的可以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吗?等战歌再长大一点,他会不会因为他爷爷所犯下的错而感到无颜面对秦家,而会选择离开秦家呢?
顾桑不敢往下想,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她只是希望,在战歌还没有足够强大之前,好好地保护他,照顾他,一直等到他真正长大了,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了,他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理解,也会支持。
孩子大了,一定会有自已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态度,选择留下或是选择离开,那都是他的自由。顾桑认为,到那个时候,她不能再用个人的情感来影响到孩子的真正选择。她相信,若真有那么一天,战歌一定会很理智地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秦时与战歌关在书房里聊了许久,顾桑在楼下翻着近些天来的报纸,时不时地抬头望一望书房的方向,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不知道聊完之后,会不会对他们眼下的困境有所帮助……这些,顾桑都不可知。
此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妻子,一个普通的母亲,她担心着自已的丈夫,同时也热爱着自已的孩子,她温柔娴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副山水画,唯美又灵动。
管家阿伯过来替她续茶,随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顾小姐,小主人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问完之后便觉得有些唐突,遂补充道:“对不起,我不是怀疑顾小姐对小主人……”
“他是一个不需要让人操心的孩子,这些年与其说我在照顾他,不如说是他在给我力量。”顾桑毫不在意管家的小心翼翼,有的时候,你越是跟他说不要客气不要见外他就越是会在意,所以,干脆一点,直接回答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就好了。
管家阿伯似有同感:“是啊,小主人是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他说,“老主人还在的时候,也常常没有时间带他,他也不哭也不闹,更加从来没有向老主人闹过要找妈妈,就算是先生对他态度冷漠,他也不在意。”阿伯说,“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难道我家的小主人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吗?”
“现在我找到答案了。其实小主人也会有在意的事在意的人的。”阿伯说,“我看到他对你们一家的眷恋,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时他可以开心的笑,大声地喊,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可以吵可以闹,说真的,我真的很开心。”阿伯感触非常大,“所以,我还是得跟你说声谢谢。”
顾桑浅浅地笑了起来,说真的,老一辈人的礼数和客气有的时候真的让她无所适从,况且,她能视战歌如已出,是因为她跟战歌有缘分,而不是因为战歌的懂事或是其他的,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愿意对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
但顾桑知道,这些是不需要解释的。
于是她只是给阿伯倒了杯茶,浅浅地笑着推过去:“阿伯,喝茶。”
管家阿伯受**若惊,差点又要站起来了,顾桑作了个手势,让他好好地坐着,不要那么生分,“阿伯,你我都是希望歌儿快乐的人,所以,在这里,没有任何身份之分。”
管家阿伯定了定神,这才安心地坐在那里,轻声地跟她回忆起战歌小时候的趣事,顾桑也毫不吝啬地跟他分享战歌在她身边的趣事,后来又说他去训练营的事,说到有一次她替他换衣服,发现他身上好多肿青的时候,管家阿伯一脸的心疼。
“小主人太辛苦了。”他说,“要是老主人还在世的话,他,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累这么辛苦啊!”
顾桑点了点头,道:“可是没有办法,我们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有绝对的安全,我不能保证能时时刻刻地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我只能将他培养成一个可以自保的人。”顾桑说,“我的女儿念念,还不到五岁,每天也跟战歌一起训练,你说,有哪个做母亲的看到自已的孩子这么累的时候会不心疼?”
“我心疼,我心疼极了,可是我更知道,我必须把他们送进去,他们也必须变得强大,我们一家人,才可以真正没有后顾之忧地生活在一起。”顾桑说,“阿伯,你对战歌的心疼,我完全可以理解。”
两人聊了好久,一会大笑一会唏嘘的,等到秦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