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没事吧?动作这样费劲,怎么还穿了立领衣呢?”
“没事没事,这几天不是倒春寒么?”
赵明月紧了紧领口盘扣,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稍显放心地舒着气。“他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子了,”
何绵绵捏起一块枣泥糕放进嘴里。“要不是我说你在沐浴,他早过来寻你了。”
“你确定你说了我在沐浴,他不会来得更快?”
黛眉微挑,纤姿轻转:“我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娇俏的语调,忐忑的心思。
何绵绵凑近,琼鼻耸瑶眸绽:“香喷喷雪润润的美人,让人想一口吞下。”
“先把这个吞了再说吧。”
一块白糖糕堵住佯作流哈喇子状的红唇,赵明月眉眼盈盈迈向前厅。
才跨进门槛便教抱了个满怀,浑身的骨头都叫嚣着疼痛,从来忍不住痛意的大小姐咬牙生受了这甜蜜的苦楚。
“洗得这般喷香白嫩,不怕本公子就地宠幸了你?”
锦炫斯拦腰抱起佳人亲了又亲,忽尔捉起皓腕拧眉细瞧。
赵明月眨巴下眼睛,也跟着拧起眉。
前厅的珠光比凉亭的烛焰亮得多,万一让他看出啥啥暧昧的激情的痕迹…
应该再泡久…
“下次不许泡这么久,皮肤都起皱了,还容易晕…”
乌眸抬起,柔光闪进赖黠明眸:“那你准备嫌弃我了啵?”
果断得了便宜还卖乖!
锦氏fēng_liú定定地望着睫底容颜,薄唇猝不及防印上细滑玉颈。
“哎你别闹,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给人看到不好。”
赵明月被他轻重交错的力道勾得麻痒不已,咯咯娇笑着推拒,一脸嗔痴地捧住动情冶颜:“你用实际行动表明的诚心,我领了行不行?”
低头瞅瞅被解开好几粒儿的盘扣,半开的衣襟,以及新鲜的吻痕,嗯,醉酒韵事暂时揭过。
不过此狼若要深入,她可真是有心无力了。
“我却盼着你不那么快领情,好教我继续‘深刻’证明呢。”
魅色渐染的桃花瞳眸流转,锦炫斯像想起了什么般,面上虽漾着遗憾可惜的笑,俊指却已灵活地扣回衣衫,理齐蓬发。
“阿斯,”
赵明月抿了抿唇,撇过小脑袋靠在他熨帖的颈侧。“我有事跟你说。”
“哪件事?”
就一件事,不过不确定要怎么说…
小手困扰地挠挠脸颊。
“我把你家表哥给睡了”与“我被你家表哥给睡了”,哪句的和平属性强一点呢?
要不就“我跟你家表哥睡了”?
酱紫!
端正小脸,摆正态度,满眼任他处置的悲壮。“我跟--”
“现在什么时辰了?”
嘎?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锦阿斯从不轻易打断她的话,所以现下应该…挺着急?
好奇和着未解的疲乏,赵明月瞬间忘了要说的话,由着某高挺美男牵出府门抱上马车,困卧暖怀,一路睡过去。
到得地点,在轻摇低唤中睁开惺忪睡眼:“到底要见谁啊?”
不能明天见吗?她现在只想一睡解千乏吖!
“乖,你一定会喜欢的。”
锦炫斯将她抱至书房门口,轻拍爱困芙颊:“就在里面,快进去吧。”
目送颀躯缓缓隐入夜色,赵明月转回小脑袋歪了歪,抬掌贴上黄杨嵌黑发晶门扇。
虚掩的房门无声开启,正对着门口的云山雾海水墨画前静静地立着一道身影,银地翻紫冕服稍见陈旧,左右不大对称的飞肩似乎落满风霜,衬得整个人愈发凄清沧桑。
比室内微凉的晚风徐徐送入,那人有所感应般慢慢转身,一双写满岁月厚沉的眼睛对上赵明月困瞪散尽、俨然如那幅水墨画般陷入另一种云雾样儿愣怔的瞳眸,唇瓣无意识轻颤,滴滴泪珠潸然。
“帅爹!”
毕竟知道自己老爹会到来,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段家玉珣率先反应过来,急切地飞扑过去,投入脱离已久的怀抱。
唔,还是那种慈和,还是那个味道!
此时此刻,锦阿斯的坚持、催促以及神秘微笑得到了最开心的解释。
“乖儿,你当真还在…”
段尚澜哽咽着喉音,抖着在战场厮杀、生死转眼之时也不曾犹豫过的手臂,激动之下更不敢相信,抱得松了怕感触不到爱女的体温,搂得紧了怕她如轻烟般瞬间消散。“爹爹找得你好苦哇!”
“珣儿不乖,让帅爹跟娘亲操心劳神了。”
抚着自家帅爹明显憔悴的面庞,赵明月虽然没有泪如雨下,脆嫩嗓音亦见了喑哑。
“爹爹老喽,不帅了。”
段尚澜情绪稍稳,泪花闪闪转忧心忡忡,轻拍爱女的小黑脸。
“是纤纤送与我的药,时候到了自然失效,爹爹不用担心。托它的福,我才能安然躲到现在呢。”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我一个小女子怕什么?爹爹威武盖世,虎父怎么能出犬女,让人笑话呢?您也瞧见了,阿斯将我照顾得挺好,我没吃多少苦的。”
虽然不久前才让某qín_shòu吃了的说…
“还是瘦了啊…”
“是是,以后我会努力补身体,争取吃胖胖的。”
鉴于“所有当爹妈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瘦”的现实真理,如假不包换的段大小姐表示坚决支持真理,坚决实践孝道,笑眯眯地扶了更加忧心忡忡的老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