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相当直白的暗讽,需要充分休息的某大小姐乐得见牙不见眼。滋扰她的某不识相外人仄仄地将她盯着,忽地朝檐下横梁处打了个唿哨,赵明月随即感到肩头微沉,便有咕咕声响在耳边。
敢情这小萌物是他驯出来的呀,怪不得她家俩醋缸先才那般阻三拦四。不过小萌物如此通人性,是凭了它家主人高超的驯技,还是…楚楚衣冠之下同它一般的qín_shòu本质呢?
在小萌物第n次试图往她胸口拱时,赵明月赶在她家公爷将它拎起甩远之前跳下地,将它以左掌托着,一面拿右手食指拨绕它的小尖鼻子,一面道:“哎呀色色,我虽与你有缘,终究无分。你便随着你家主人远远地去罢,省得哪天我恨屋及乌,不小心害了你。”
名字都取好了,这鸟驱赶得还能再不出心一点么?
段大小姐家的俩情郎寒凉着俏庞,赤姓某厚脸皮却是施施然抬手接过猛不丁被送飞的小可怜,绝颜绽笑:“珣儿莫多虑。这小东西本就是我特意为你驯养的,你才是它的主人。不然它何故对你这般亲昵呢?”
“我信了你的红嘴白牙。”赵明月冷嗤着掀了掀眼皮,“照你的说法,色色得有多少个貌美如花的主人呐?”
“醋了?”
赵明月正要横眉,却见那双前刻还愉悦荡漾的蓝眸倏地暗沉,旋即便是小萌物扑啦啦煽动翅膀的声音。“那便验证一下。”
不待她脑袋里的问号成型,一名女子就打丈余外的密密蔷薇丛中跳了出来,抖着水绿的绡衫娇声喝叫,花容不但失了色还挂了彩,狼狈得紧。
而那撞到她胸前的小色鸟似乎比她受到的惊吓更甚,吱哇怪叫着胡闯乱转,没几下又兜回赵明月手边,满眼怕怕地缩在她架起的臂弯里,便不再动了。
赤冽轩无声地朝她扬起红唇露出白牙,那意思很明显:这下相信了吧?
赵明月也没说话,只回给他个大白眼,意思更明显:似你这般出手如电,小可怜没被吓晕已是皮实,哪还顾得上逞色胆?
这白眼她自己深觉毫不客气,架不住教她家蓝醋缸解读成了眉来眼去,二话不说便揪了物随其主诸多纠缠的小色鸟丢到一旁的花圃里,抬臂就要抱人。
赵明月望了望那陌生的姑娘,多少觉得有些外人不宜,下意识哎了一声。未料那姑娘亦紧跟着咦了咦,一面往赤冽轩身侧靠,一面盯着她道:“大哥哥,这位姐姐怎的如此不端庄守仪?”
大哥哥?
璨眸儿闪了闪,兴味便有些盎然。
那姑娘没靠上她家赤姓大哥哥的肩,瞬即灰了灰小脸。忽地又亮着眸子,轻快地朝赵明月走近,口上亲热道:“姐姐好。”
赵明月不用学她大哥哥那般避开,自有身畔的蓝氏冷光将其冻在几个台阶之外。这会子功夫,她已将这自来熟的姑娘参观了好几个来回。
也是娇养出来的,自是玉指素臂恬雅出众,便是面上多了两三划血扑棱,亦可见霞鲜细腻。那双月牙眼儿刻下虽然飘曳了些,胜在水润灵光。再辅以天然上挑的轻媚,赵明月倒也…不甚反感。
自来熟姑娘瞧着阶上面色和(淡)暖(然)的女子,努力化去身上寒冻,改了碎步继续往前挪。“姐姐--”
“等等!”
赵明月收回张开的五指,麻溜地在袖子里掏了掏。陡然觉悟自己还没来得及学会花小痴的袖藏乾坤之术,便即掠至矮墙边,对着下头的硕大水缸君顾影自恋了小半会子,复旋回檐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来熟姑娘。
许是教她神神道道的行为怔惑,俏丫头只眨巴着眸儿任这姐姐在自个儿脸上揉来捏去,直到感觉腿上一凉,低头一瞧,立刻跳将起来,一面飞速躲到她家大哥哥身后去,一面比方才更大声地尖叫道:“你作什么随便掀人家裙子?!放肆!”
“放肆?”
俏丫头尚未躲好,便觉一股力道将自己拽着往前,生生送到那貌美色妖的姐姐眼皮子底下。她动弹不得,只能任那姐姐抬指钳住下巴。“我有一个妹妹,数月前遭逢祸事,幸得你家大哥哥相救。不过我在此地俗事缠身,不及与她见上一面。方才听你口口声声唤我‘姐姐’,面上与我那可怜的妹妹却并无相似之处,想着或许是你家大哥哥担心我妹妹出行不安全,是以设法掩去了她的真容。我想起妹妹腿上的那处胎记,这才有了方才的确认举动。显而易见,姑娘与舍妹乃是两人。郎朗白日下闯入私宅,还对主人家胡乱称唤,不知我与姑娘,哪一个更放肆一些?”
赵明月语气轻柔得紧,锢着俏丫头下巴的两指似乎也没用几分力气,偏教那丫头涨红了脸,不知羞恼抑或怯惧,瑟瑟了好一会子才挣脱开去,急急喘着气道:“你--你--我唤你一声‘姐姐’,是出于礼貌--”
“可不是么---”
赵明月懒洋洋地拖着长音,没礼貌地打断她:“镇日里被认作‘姐姐’,累得我这年岁跟着见长,记性也不好了,眼也花了,方才你那腿,有没有胎记来着?”
“等等!”
见她又要来撩自己的裙摆,即便挣不开那股无形的压力,俏丫头仍努力地踮了踮脚尖以示抗议:“你不晓得女子的肌肤不得随意暴露于异性面前吗?你数番撩扯于我,岂不要坏了我的名节?!”
“那又怎样呢?”
明眸顾盼,赵大小姐笑得蔫儿坏:“我是不可能对你负起责任的。不然你便从这在场的几名异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