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刷调料的刷子不由一顿,一颗心跳了下。
张文远?张文远这个名字很有分熟络?这人难道就是张辽?
单飞考古熟络,对三国墓葬自然熟的不能再熟,不过对三国的历史绝非一清二楚,可他没法不知道张辽张文远。
此人实在威名太盛,据史载,建安二十年,孙权率十万大军进攻合肥,张辽以数千人破之,甚至差点活捉了孙权,此一役后,张辽威震江东,声名大噪。张辽在世,孙权对其极为的忌惮,轻易不敢再犯虎威。
而早在这之前,张辽就和关羽官渡之战合解白马之围,随曹操攻邺城,讨辽东、斩杀乌桓单于,威震千军。
不过攻邺城、讨辽东都是以后才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人物,单飞今日能见,难免精神振奋,不过见汉子只是埋头吃肉,脸上微有风霜之意,单飞略一沉吟,隐约想到什么,仍旧只是不紧不慢的往狗肉上刷着佐料。
张文远少有的吃的痛快,倒不客气,和乌青、单飞合力,竟将一条大狗吃掉大半,打了个饱嗝,张文远拍拍肚子,喃喃道:“痛快痛快。”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小串钱才要递过去,单飞已经笑道:“说好了一块吃的,给钱是不想和我平摊祸事吗?”
张文远一怔,终于收回了铜钱,忍不住笑道:“我看兄弟你也算不差,怎么吃条野狗也是这么担忧?谁家的野狗,我帮你搞定,说不定再帮你杀上两条。”
“好像是夏侯家的,具体我倒不算晓得。”单飞笑眯眯的看着汉子的脸色。
张文远又打个嗝儿,皱了下眉头,“难道是夏侯衡养的那几条恶犬吗?怪不得挺好吃的。”
单飞感觉这个夏侯衡养狗倒是颇有名声,竟然连张辽都能知晓,微笑道:“我也是猜测而已。”
“夏侯衡为什么放狗咬你?”张文远上下打量单飞一眼,见他身上似乎血迹斑斑,只以为是狗血,突然看到他衣饰一角绣的“曹”字,缓缓道:“你是曹府的人?”
“曹洪将军府上的一个小小的下人。”单飞也不隐瞒。
“曹洪家连个下人的手艺都比御厨强好多,倒真的卧龙藏虎了。”张文远苦笑摇头,随即道:“狗肉一起吃了,祸事自然一起担当。你小子够本事,夏侯衡的狗都敢杀,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张文远吃了就好。”
他神色有分犹豫,但说起来仍旧斩钉截铁。
单飞感觉到他的迟疑,暗想老子都不把吃夏侯家的恶犬当作一回事,这个张辽一代猛将,怎么看起来很有忌讳的样子?
“对了,张大哥到这里做什么?”单飞见汉子要走的样子,随口问道。
张文远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道:“就是拜拜这里的城隍了。”
“这位大哥也信这里的城隍吗?”乌青一直被汉子威严所摄,见其和单飞谈笑风生的样子,终于鼓起勇气搭讪道。
张文远只是“哼”了声。
乌青见状道:“我娘说这里的城隍很灵的,附近的百姓逢年过节的都会拜拜这里的城隍,只是年代久了,有点破烂不堪,不过……真的还是很灵。”
张文远有分落寞的笑笑,不待告辞,就听单飞道:“乌青,你可知道城隍爷是哪个吗?”
乌青一怔,不解道:“城隍爷就是城隍爷,还是哪个?”
你小子猜中神农的雕像原来是蒙的。
单飞对此事一直有点耿耿于怀,暗想老子考古界七代单传,没有道理不如你的见识,瞥了眼张文远的脸色,单飞缓缓道:“这里的城隍爷其实叫做纪信。”
张文远微楞。
乌青的学问显然都是从娘亲口中传习,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却不知道纪信是哪个,搔了下头道:“还真的不知道城隍爷叫做纪信,原来神仙也有姓名。”
单飞方才去城隍庙取破碗的时候早就确定了这点,对这方面的了解自然不在话下,解释道:“纪信不是神仙,而是大汉开国高祖手下的名将,劳苦功高。楚汉相争时,高祖刘邦被项羽困在荥阳,没有办法脱身,纪信明知必死无疑,仍装作刘邦的模样向项羽投降,结果刘邦逃走,纪信却被项羽活活的烧死。”
他说的详细,张文远听的诧异,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曹府下人居然有这般学识。
单飞接着又道:“大汉高祖得到天下后,念及纪信的恩情,这才在全国广建城隍庙,封其为王,民间的百姓又称其城隍老爷。高祖之后,大汉的历代皇帝对尊城隍庙一事倒不怠慢,这才导致城隍庙香火不断,不过嘛……”
顿了片刻,单飞淡然道:“如今兵荒马乱的,皇帝没心思再管纪信,这才让城隍庙的祭拜慢慢冷落下来。”
当今还算是大汉的天下,许都城的天子是汉献帝刘协,不过自身难保,当然更保不了纪信。
乌青听了,忍不住赞叹道:“老大真的好学问,我看教书先生都不如你的。”
张文远也有分诧异,一挑大拇指道:“曹府真的卧龙藏虎,一个单兄弟竟有这般的见识,张某领教了。”
单飞微微一笑,看着汉子道:“纪信忠义,忠心为主,一生是跟随汉高祖一人,难怪汉高祖对其念念不忘。”
张文远脸色微变。
单飞诚恳又道:“我知道和张大哥初次相识说这些话难免冒昧,但大丈夫行事,只求问心无愧。张大哥是在司空手下做事的吧?”
张文远楞了下,终于缓缓点点头。
单飞又道:“曹司空择才而用,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