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挑眉,就好像第一次听说,不知道他们有此举,一脸惊讶的样子。
“是吗?朕可是听闻王爷极宠王妃,平素都鲜少让其露面的,没想到今日竟能欣赏到王妃的舞蹈,那可真是朕和皇后的荣幸,也是在场所有人的荣幸。”
众人听帝王一说,皆来了兴致撄。
三王爷示意身侧女子。
女子起身离席,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娉娉婷婷走出未央宫偿。
众人不知何意,皆疑惑等着。
樊篱坐在位子上心中滋味不明。
或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他觉得此人走路的样子与棠婉竟也是那样相似。
不一会儿,女子又返回了未央宫,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瑶琴的琴师。
哦,还自带伴奏乐师呢。
大家更加期待了。
且女子身上套上了一袭白色狐裘,脸上戴了一顶狐狸的面具。
很精致漂亮的面具,半截的那种,口鼻并未遮挡,只是眉眼的部分,露出一双翦水般的美目。
琴师在一侧的蒲团上席地而坐,女子侧首朝他点了点头。
琴师十指覆于琴弦之上,轻弯弹起,悠扬的琴声铮铮响起。
女子对着场下略略一鞠之后,随着琴声便轻盈地舞了起来。
只第一个动作,坐于席间的樊篱就浑身一震,手中杯盏跌落在地。
所幸琴声在响,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女子身上,没人注意到他。
而且,此时,他早已顾不上这些,脑中空白、耳边嗡嗡,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是她!
这支舞他记得。
因为她曾经为他跳过无数次,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动作。
他呼吸全无地看着女子娴熟地手臂轻展、柳腰款摆、轻盈扬腿、翩然旋转.......
那样熟悉。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她没有穿狐裘,没有戴面具。
她说,这支舞叫狐舞,是她的母亲教给她的。
讲的是一只狐狸的故事,从这只狐狸的出生,一直到慢慢长大,到修炼成仙,蜕变成人的故事。
如果不是她,怎会跳这支舞?
可如果是她,又为何会死而复生?还成了三王妃?且还完全不认识他?
他不知道。
他甚至生出一种想要立马上前问个究竟的冲动,但,终是被他强行按捺住了。
他告诉自己,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他不能坏了郁墨夜的大典,他不能丢了郁墨夜的脸,他不能落岳国口实。
但是,他一定会搞清楚,一定!
所有人都看着殿中那用舞姿讲故事的女子,都很专注,也不知是被女子的曼妙舞姿吸引,还是被所诠释的故事吸引,总之,无一人不在用心看。
包括帝后二人。
跳到一半的时候,池轻侧首跟帝王耳语了句:“我去去就来。”
帝王握了她的手:“去哪里?”
池轻眉眼一弯:“如厕。”
好吧,帝王松了她的手,这种事情又不能不让她去,又不能陪她去。
“快去快回。”
“嗯。”
帝王一直目送着她轻提凤袍袍角走了出去,才转眸继续看向场中表演。
终于,狐仙蜕变成美丽的少女,一舞结束。
帝王拊掌,众人也跟着拍手,一时间,掌声雷动。
女子和琴师躬身谢礼,女子回到外宾席的位置上,琴师抱琴退出。
睨着众人的反应,三王爷脸上掠过一抹得色。
掌声停下之后,帝王笑着开口:“此舞只应天上有,王妃果然一舞倾城!”
三王爷亦是浅笑:“陛下谬赞,献丑了。”
嘴上这样说着,面上却未见分毫自谦之意。
帝王举杯:“来,朕代表大齐敬王爷王妃一杯,二位有心了。”
那厢两人亦举杯。
这时,司舞房的女司珍又再度进来。
大家其实已经都捏了把汗了,有岳国王妃的如此唯美动人的一舞在前,后面司舞房的歌舞还能拿得出来吗?
人家是客,司舞房是主,在自己的地盘上,排练许久的舞蹈还比不上人家客人的,还真是有损大齐颜面。
帝王似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且也明白了对方为何会在司舞之后,就提出表演了。
有两个可能,且是两个相反的可能。
往好了想,三王爷是替他们考虑。
先跳比后跳好,先跳可以让他们自己评估后面司舞房的歌舞要不要取消,那样不伤颜面,后跳的话,司舞房诸多歌舞跳过了,岳国压轴,若风头盖过,会喧宾夺主,让大齐失颜面。
往坏了想,三王爷那是示威,让司舞房知难而退,后面的歌舞取消。
这两日光忙着与池轻的大婚去了,竟也没将这茬儿放心上。
微微抿了唇,他眼梢一掠,看向报节目的女司珍。
“下面请欣赏双人歌舞《虎虎生威》”
众人一怔,包括帝王,还有三王爷和三王妃。
双人歌舞?虎虎生威?
竟是从未听过的名堂。
女司珍退下,门外三人进来。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也是戴着面具,竟然也自带琴师的。
所不同的是,方才岳国王妃是一人,是戴着狐狸面具,而现在是两人,两人皆戴着老虎面具,岳国王妃身穿狐裘,而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着一袭青袍,女的穿一袭粉装,虽未着虎皮,两人却都在后面装了一条假的虎尾巴。
帝王微微眯了眸子,只觉得粉衣女子身影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