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减少伤亡,这是再正确不过的废话了,谁都不可能来反对这意见的,官员们都是点头:“能尽量减少死伤,那是再好不过了。”
文修之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岩子,你上次跟我说过,要对付这种怪物,火焰pēn_shè器的效果比较好。为这个,我们特意从部队借了一个火焰pēn_shè器的班组过来。只是刚刚有消息,他们被堵车堵在五道口了,估计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
岩子,在对付这种怪物方面,你是专家你觉得,同志们刚提出的几个方案,哪个比较好?或者,你觉得,还是等火焰pēn_shè器到了以后再行动?这个,你来定主意,我听你的!”
被文修之炯炯有神的目光热切地注视着,一时间,许岩胸中涌起了一股被信任的热切感动自己就那么随便说了一句,火焰pēn_shè器的效果比较好,于是文修之就真的言听计从地从军队里借过来了?
文修之可是真正地相信自己,他是把自己的命运和前途,全部都交托给自己了啊!
人生之意气,在乎知己啊!
许岩低下了头,沉吟不语。在众位领导看来,像是这个新少校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稳妥的作战方案,却不知许岩心里考虑的却是如何把这摊闹剧稳妥地收场。
文修之的提出的几个方案,许岩都不赞同在场官员提出的几个方案,居然没有一个方案是先查实之后才动手的,几个方案都是按“先开枪再审问”原则来办事许岩很想问问他们。这样照面就打,然后才发现杀错人了。那怎么办好?
不过,许岩也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对这些了解内情的官员来说,病毒实在是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文修之对此放松了警惕,结果导致了悲惨的下场,这个教训更是让大家深刻地铭记在心。所以,对于病毒,大家都是抱着“宁可严厉不可轻纵”来对待,哪怕就是自己提醒他们说有可能弄错了目标,杀错了人。他们多半也是坚持“宁可杀错不能放过”观点的吧?
琢磨了一阵,许岩干咳一声:“文局长,我这边有个想法,我想跟您先汇报一下”许岩强调道:“最好是单独汇报。”
在场官员们都显得有点不悦。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阴阳怪气地说:“文老四,这可不是你们四局的内部会议,这是联合指挥部,我们要对中央直接负责的。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不能跟大家说吗?”
在场官员都是纷纷点头,都是赞同齐局长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是啊,老文,有什么消息,你们情报部可不能吃独食啊!”
文修之很厉害地抬起了剑眉。他对齐局长骂道:“齐老二,你少他妹的拿根鸡毛当令箭来唬人!还直接对中央负责啊你顶多也就跟南城区区委汇报的份而已,连京城市委都不带睬你的。老子的人跟老子单独汇报点工作。这也碍你事?
行,君子坦荡荡。岩子,只要是关于逃犯的事。就在这说吧,没事的!咬不了我们!”
许岩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地说:“那好吧,我看着各位领导的意思,都是打算一照面就开枪打死那逃犯,不用查证他的身份了?”
武警的张副支队长插话道:“那是自然!小许,你也知道,病毒感染者狂化症,那是极端危险的家伙,而且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枪的,那就更加危险了!如果见面先啰啰嗦嗦跟他废话的话,给了他反应的时间,搞不好他就冲我们的战士开枪或者破窗逃跑了。”
“我们的战士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又是我们主动突击,有心打无心,论起开枪的反应,王中茂……应该比不过我们吧?”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我们双方情况不同啊!小许,你也知道,那些怪物,他们皮粗肉厚,挨上几枪根本不算什么事,但我们的战士可都是普通人,再怎么训练都好,正常人都不可能抵挡枪械的,一枪就是我们战士一条血淋淋的人命啊!”说到这里,张副支队长显得有点激动,他抬起了声量,神色有些激动。
“这样的话,如果认错人了呢?”
“认错了?”文修之接过话头,诧异道:“怎么可能错?服务员和我们的人都辨认过了,确定那人就是王中茂,而且,那家伙又是持假身份证,单独一人入住所有条件都符合,怎么可能弄错呢?”
“相貌有点像,不一定是本人;假身份证,这也不一定就是王中茂了说不定,这只是巧合而已呢?”
许岩这样说,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巧合”这个理由,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即使连最相信自己的文修之都说服不了,更不要说还有在场这么多的官员了。
现在,文修之头上顶着顶着巨大的压力,他现在眼睛通红地急眼了,自己拿“巧合”这么扯淡的理由来劝说他换了自己是文修之,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很显然,文修之的涵养比许岩估计的要好上很多。听了许岩的话,他并没有立即出声反驳,反而是认真地考虑了一阵,才沉声肃容道:“许岩,你放心,就算最终弄错了人,这个责任也不该由你来负这是集体决策,决定是指挥部的领导们集体研究决定的,不可能归责到个人头上,更不要说你也不是决策责任人,你只是提供建议的就算有什么问题,最后也不会归责到你头上,你可以完全放心!”
文修之居然把问题想到责任该谁负的问题上去了,许岩不禁啼笑皆非官场中人的思维模式,实在跟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