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行哪。”为了使得徐锐更加的深信不疑,傅作义演戏演全套,继续摇头说,“真是不行,一个武川县城能有多少商税?能有包头的百分之一就算是不错了,所以真不行,这事我们还得再考虑,老弟,你喝醉了,咱们明天再说。”
“你说谁醉了?”徐锐便一把将摆在桌上的酒瓶还有菜碟都推到地上,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生气的道,“我才没喝醉呢,我可告诉你们,我的酒量可大着呢,别说四五斤,就是四五十斤也是喝我不醉,接着再喝。”
“不喝了,咱不喝了。”傅作义道,“明天接着喝。”
徐锐却一摆手,说道:“酒不喝行,但是事情得办!”
“啥事情?”傅作义装作茫然的问,“没什么事情啊?”
“傅长官,你还真以为我喝高了呢?”徐锐打了一个酒嗝,熏人的酒气便立刻扑到了傅作义的面门前,傅作义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吐出来,再然后,徐锐又大着舌头说道,“就刚才说的事,拿包头换归绥的事儿,这事儿,办得办,不办也得办!”
话一说完,徐锐便反手掏出盒子炮,重重的掼在面前酒桌上。
嘭的一声,外面的卫兵听到了动静,立刻端着花机关冲进来,看清楚屋里的情形之后,便不约而同的拿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徐锐。
徐锐却视而不见,又说道:“傅长官,你给个痛快话!”
傅作义的眼皮抖动了两下,这却不是装的,他是真被此刻徐锐身上流露出来的凛人杀气惊着了,以前读三国,读到关羽单刀赴会离开江东大营时,鲁肃被挟持之后魂不附体,他还不相信,鲁肃这样的江东豪杰,也会怕?
可是现在,傅作义却信了,真信了。
怕不怕的,那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
三国时的关羽是什么样人,傅作义不知道,但是徐锐,他却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这小子身上的杀气,那是真的重哪!比他这个在战场上厮杀半辈子的老兵都重,真不知道,这小子以前都经历过些啥,身上才会有这么重杀气。
场面有些僵住了,叶启杰便适时的出面了,打圆场说:“总座,要不然就换了吧?”
傅作义便一咬牙,沉声说:“行,那就换吧。”说完了,又对徐锐说道,“徐老弟,你想什么时候换防?”
“就今晚。”徐锐似乎怕夜长梦多,急声说,“我现在就给归绥打电话,命令察哈尔独立团连夜撤出来,你也可以命令卫景云去接收了。”停顿了下,徐锐又说道,“还有包头,让你的新编三十一师马上撤出城外。”
“行。”傅作义干脆的道,“我这就下命令。”
说完,傅作义又回过头对打横作陪、但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孙兰峰道,“孙师长,你马上带着部队撤出包头城外,一刻都不许耽搁!”
孙兰峰回头,有些不忍心的看徐锐一眼,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在孙兰峰看来,徐锐绝对被傅作义耍了,作为包头驻军长官,包头是个什么情形,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头城那可真是百业萧条、民生凋零,所以不要说一百万大洋的商税,就是一万大洋都未必能收得齐。
傅作义再回头想跟徐锐说几句时,却发现徐锐早已经趴倒在了酒桌上,不到片刻,便已经鼾声大作,睡死了过去。
傅作义却装模作样的又说了几句,然后才跟叶启杰起身离开。
只不过,在出门之后,傅作义和叶启杰却同时仰天大笑起来,得手了!
得手了,徐锐上当了!原来狡猾如徐锐,也有上当的时候哇,简直不要太解气哦!
叶启杰低笑两声后道:“总座,真不知道,等明天酒醒之后,发现包头的商税并没有那么多的时候,徐锐会是个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我不知道。”傅作义一本正经的道,“但是一定会十分精彩。”
叶启杰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傅作义是在说笑之后,便立刻大笑起来。
傅作义跟着大笑两声,遂即又收起笑容,说道:“不过,此刻我最高兴的,并不是拿包头换回归绥外加武川县城,而是徐锐既便得到包头,也是处在我们的包围之中,到时候外围全是我们三十五军的部队,察哈尔独立团无论干吗,都会处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要想出个门更会时时刻刻受到我们的武装送行,一天两天的还能忍受,可是一旦时间长了,我看他们怎么忍?到时候,徐锐又该求着我要求换地了。”
叶启杰道:“这个是毫无疑问的,最多三个月,徐锐就该上门来求总座了。”
傅作义嘿嘿笑两声,又接着说道:“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包头就不值钱了,顶多也就换座县城,哦不,顶多也就换一个旗了!我看,就四子王旗吧!”
“总座高明哪。”叶启杰很恰当的拍了个马屁,笑着说道,“如果真能把徐锐的察哈尔独立团摆在四子王旗,这个跟三国时期,刘备将吕布摆在小沛,有异曲同工之妙,有徐锐这员猛将守着绥远大门,我们晚上睡觉也能更加的安心。”
傅作义嘿嘿两声,脸上不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
然而,傅作义和叶启杰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离开,刚刚还趴在酒桌上睡得跟死猪般的徐锐,就立刻翻身坐了起来,之前那一脸醉态,也在顷刻之间就消散无形,很少有人知道,徐锐对酒精根本就免疫,喝再多酒也是不会醉。
冷铁锋的身影鬼魅般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