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新、旧之论,直把人听得云里雾里,尤其是肖逸又说到无为有为上面,更令余人如听天书,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玄悟真人见状,便笑道:“刚才贫道之言,并非无稽之谈。等以后你们到达(下)阴界之后,自会发现贫道所言非虚。”
静姝、林月河、和邹忌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略有感触。肖逸则想道:“(下)阴界岂是那么随便就能去的?”
玄悟真人顿了顿,道:“两界气候的差异,再加上修炼功法的不同,逐渐导致两界体质发生了变化。现如今,(下)阴界之人尽管寿命不长,但是体质变化不大,若是条件适宜,还可以进行阴阳双修,而九州之人,体质变化过大,已经不能再吸收阴气。否则,将中阴毒而死。”
肖逸心中奇怪道:“我为何能吸收阴属灵气?”
玄悟真人看了肖逸一眼,已知其心中所想,便道:“小友是个例外,所以才能来到这里。”
肖逸暗道:“我能吸收阴毒,和到这里有什么关系?”却听玄悟真人又道:“发现了两界的不同之处后,贫道突然有个想法。和鬼谷子商量时,他初时并不同意,但是经不住贫道游说,也就答应了下来。于是,我二人从(下)阴界回返时,便用法宝护持,带回了九个刚出生的婴儿。”
肖逸心中暗惊,感觉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却又不知该如何评论。而此时,静姝等三人的面色已然大变,有难过,亦有愤恨。只听林月河冰冷地说道:“玄悟真人终于肯说这件事了。”
肖逸扭头看向三人,心惊道:“难道……”但看到静姝那似痛似忿。双瞳含泪的神情,突然一阵心疼。
自肖逸认识静姝以来,不论遇到什么事。静姝都是一脸严肃,神情冰冷。态度坚决,足见其性格之坚毅。今日这般模样,显然是到了极度伤心之处。
只听静姝问道:“敢问真人,这些婴儿的父母可还健在?”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情难自禁。
玄悟真人略感愧疚道:“(下)阴界人的寿命较短,很多孩子都是孤儿。剥夺他人天伦之乐,有违天道。所以,贫道挑选的都是体质较好。无父无母的婴儿。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个例外。”
静姝、林月河和邹忌三人先是黯然伤神,这时,突然精神一振,等着玄悟真人宣告。
玄悟真人道:“两界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九州以男子修炼为主,(下)阴界则以女子修炼为主。因女子是阴性体质,比男子更适应(下)阴界环境,所以万年来,女子体质一向好于男子。但是考虑回到九州后。女子又不易学到各派的精髓。于是,贫道决定带回三名女婴和六名男婴。而挑选三名女婴时,贫道格外上心。一日。行到一地时,正好遇到一名女婴诞生。贫道掐指一算,该女婴八字全阴,乃是百年难遇的纯阴之体,一时难耐心中浴火,便趁夜将女婴偷了出来。”
“啊,这……”肖逸心中一急,瞠目结舌,竟说不出话来。心想到,堂堂的道家掌教怎能做出这等事来?
静姝双目含泪。却始终未让泪水落下,平静地问道:“静姝便是那名女婴吗?”
肖逸看着静姝这等模样。心中也跟着难受,暗道:“静姝果然是(下)阴界之人。玄悟真人唯独这件事做得令人愤慨啊。”
玄悟真人却摇了头道:“不知。当时,我偷了女婴后不久,便遭到了(下)阴界的追杀。我二人急于脱身,忙乱之中,便将三个女婴浓混了。回到九州后,贫道已经分辨不出了。”
“玄悟真人可当真糊涂啊!”肖逸正看着静姝出神,猛听一男子竟然敢当面指责玄悟真人,顿时惊厥,回身一看,却是林月河。但见他冷笑道:“真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九州安危,我们这九个婴儿又与九州有何关系,要让我等背井离乡,做这般无根之人?”
玄悟真人沉默片刻,道:“贫道平生,唯独这件事最为难过。但是若让贫道重新选择,贫道依旧会这么做。”
“为什么?”静姝问道。
玄悟真人道:“因为你们才是改变九州和(下)阴界命运的关键人物。”
林月河哂笑道:“真人莫要说笑,我等九个婴儿,到现在,也就聚起了三个,其余六个还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所在门派已对我们起了疑心,根本不教授我们高深法术。以我们的本领,如何能改变两界命运?”
玄悟真人反问道:“你们若非推动运势之人,又怎会来到此处?”顿时令林月河无语。而后,肃穆道:“你们以为,贫道临死时,将一缕残魂寄托于伯阳画府中,是因为惧死吗?”
一直以来,玄悟真人始终语气平和,处处忍耐,这时突然发威,犹如晨钟暮鼓,震人心肺。
闻者先是愕然,而后平静了下来。静姝恢复平静,朱唇轻启,念念有词。肖逸看其口型,便知她在念清静经。本想安慰几句,但想自己身份,不觉徒然一笑,暗叹了一声。
玄悟真人见诸人平静下来,这才道:“当年贫道将你们带到九州来,表面上看是一时心血来潮,其实却不然。很久之前,贫道就占过一卦,以卦象来看,两界未来一片混沌。是以,改变两界命运之人,当兼修阴阳功法。贫道临死之际,耗尽修为炼化伯阳画卷,就是为了等候你等,将这项使命传承下去。”
事关两界安危,静姝等三人皆是明辨是非之人,又怎能再怪玄悟真人。邹忌竟微微有些兴奋,一副跃跃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