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真人被廖无尘激怒之下,气势再涨,怒视廖无尘,竟令其身形一矮,道:“道法自然,贫道不杀你,并非是怕了(下)阴界前来报复,只是不想违背自然之道罢了。”
而后,气息突然一落,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其神情又换回平和之态,说道:“九州底蕴深厚,你莫要以为,单凭赵阴姬一人就能横行无忌。”说着退了开来,为廖无尘让出一条路来。
肖逸见了长阳真人前后变化,心想道:“长阳真人不过是借自然之道的幌子,为自己寻了一个台阶。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像长阳真人这般,喜怒失度,毫无节制,如何做得了道家掌门?”不禁大摇其头,对长阳真人印象更坏,
岂料,了空大师却道:“长阳真人喜怒之间收放自如,不违心,不做作,真性真情,潇洒自在。看来真人的自然之道又精进了。”
长阳真人摇头道:“让大师见笑了。”
肖逸闻言,顿时大惑不解,忖道:“道家弟子从修习《清静经》开始,到《道德经》《南华真经》,无不教导世人要保持内心清静,以无为之态,追寻天地自然。喜怒必有为,乃修习道法之大忌。长阳真人不忌喜怒,内心怎能清静?奇怪的是,了空大师竟然还称赞长阳真人。”
在他沉思之际,廖无尘已从长阳真人身边走过,忽转身向二人抱拳道:“廖某刚才言语无状,望二位掌门多多海涵。虽然二位不肯给予廖某帮助,但是二位之品行廖某还是十分敬仰的。望二位留意廖某所说之事,莫要浩劫突至,却只能徒手兴叹,届时悔之晚矣。”
了空大师合十道:“廖施主所说之事,老衲记下了。事关天地安危,佛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长阳真人则道:“天地衍化,自然而然,非人力所能改变。至于龙魂再现之事,兹事体大,弄不好又将掀起一些无谓的纷争,还望廖居士以及那位未露面的朋友能三缄其口,莫要恣意宣扬。”
廖无尘道:“廖某不是多事之人,至于那位朋友,廖某可以担保,绝对不会向人提及此事。”
长阳真人道:“那贫道就先行谢过廖居士了。不过,贫道提醒一句,廖居士若在九州为非作歹,或者再度开启阴阳井,贫道绝不相饶。”
廖无尘不以为意,又向了空大师道:“(下)阴界汉族五族长被佛家扣押,大师可否行个方便,将这位五族长也放了?”
了空大师摇头道:“那位五族长伤了诸派多条性命,须接受诸派审讯,恕老衲难以答应。”
廖无尘道:“那位五族长杀人纯属佛家僧人逼迫所致,乃是佛家种的因,为何要他一人承担这个果呢?”
了空大师一滞,竟一时难以回答。
廖无尘心知说多亦是无用,哈哈一笑,道:“廖某告辞!”遂御空向着山外飞去。
眼看廖无尘去的远了,了空大师突然问道:“真人可相信这位廖施主之言?”
长阳真人竟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囚困此人之后,贫道按其所说,寻访九州各地,的确发现了许多异象。而且这些异象,与道家千年以前所收集预言的情形,一般无二。‘万年轮回,九州必亡’。万年时间已至,或许九州真的逃不过此劫了。”说到此处,不由得一声长叹。
了空大师一脸慈悲之相,道:“难道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长阳真人道:“心不灭,生不息。转机无处不在。或许,此人可造就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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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原以为今日之事必难善了,以道家囚禁廖无尘之事来看,廖无尘想要离开必然千难万难,谁曾料到,廖无尘仅凭几句话就让二位掌门断了抓他的念头,轻松离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事后想来,三人话锋尖锐,各以局势相搏,其内之凶险,丝毫不亚于真刀的武斗。
但见廖无尘出了少室山,仍无停步的意思。肖逸不禁焦急道:“廖前辈,可放我出去了吗?”
廖无尘却冷冷地道:“莫要乱呼前辈,廖某可不认识你。”
肖逸急道:“前辈怎么忘了,天脉山时,胖厨师走后,是我一直给前辈送的饭。”
廖无尘道:“原来偷学我华阴术的小子。”
肖逸喜道:“前辈记起来了。不过,那华阴术可是前辈传给小子的,不能算偷学。”
廖无尘道:“亏你还记得我曾传你功法。到头来,你却帮着那些秃驴围攻我(下)阴界之人。”
肖逸登时明白道:“廖前辈是在生我的气。”忙道:“当时那位赵族长为了突围,杀人无数,小子只能拦上一拦,并无故意为难之意。”
廖无尘却冷然道:“那些不开眼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何用相救?你可知道,赵族长此行有重大使命,一旦被囚,影响极大。”语气之中,颇有怒意。
肖逸当即不能再言语,沉默下去。
廖无尘却道:“小子是不服气,觉得自己有理吗?”
肖逸叹道:“无论有何要事,皆不能以牺牲他人生命为代价。我知道廖前辈和赵族长有大事要办,但是如果重新来过,我依旧还要管上一管。我只是痛恨自己,本能低微,不能和平化解此事罢了。”
廖无尘一听便理解了其心思,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当年的小乞儿,竟有了大志向。”而后,再不说话。
肖逸心有所思,亦不再问。只是暗自戒备,以防廖无尘翻脸不认人。
一路飞出近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