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睁开双眼,哨兵便感到一阵来自多方的剧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维科尔被痛觉折磨得眼前发黑:那些伤口越发灼热,如同被烙铁处过酷刑一般。肩膀、后背和腿部都被疼痛所占据,身体就仿佛失去了控制权一般。
既“怎么我没死?”的念头后,他随着肢体的复苏,再次涌出了另一个疑问:似乎谁给我上了绷带?
吃力的摆过僵硬的脖颈,他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被扎满绷带的胸口和肩膀使哨兵无比安心。意识到自己被砍刀刺穿后立即得到了救助从而没有丧命,维科尔的心里涌出阵阵死里逃生的感激:受了那种贯穿伤,自己还以为肯定没救了。在昏倒前本已准备好去见死神,可是醒来后却还是温暖的生者世界。
就在他想要坐起身时,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便重新将其按回床铺。那人花的力气太大,维科尔不禁因后背的伤口被撞倒而痛叫起来。眼前短暂发黑,维科尔抽着冷气,耳边传来那人懒洋洋的说话声:“别乱动,好好躺着――你醒的比我预计要快,幸运的小子。”
“你是……”看着那人的面容,维科尔愣了一下。
“埃尼斯?皮卡诺。”那身材高大而瘦削的棕发男人哼了一声,坐回床边的椅子,重新拿起笔记本“唰唰”写着什么:“大家都叫我埃尼斯医师。”
“埃尼斯……医师?”立刻反应过来,哨兵恍然大悟:早就听说过他是永冬城最好的医师,一直住在寒雪堡为领主和所有前来求医的重病患者服务;今天终于见到了。记得这男人脾气古怪暴躁却又外冷内热,容不得任何人质疑他的专业医术――看来自己说话得注意些才行。
“你记性差到非得重复一遍?脑子也在战斗中被摔坏了?”不屑的哼了一声,埃尼斯继续专心看着笔记,语速奇快无比的说道:“我给你上了草药,这种程度的伤最迟也就三天后能好。不过这带刺鞭子留下的伤痕很难不留疤,我可得提前提醒提醒你――不过你一个大男人,留点难看的疤痕也没啥。”
勉强听清了医师的话,维科尔放松的喘了口气:听他说的第一句话,还以为这就惹恼他了。还好他没生气,要不然自己想问的东西可就没着落了。
“是医师救了我吧?”看着埃尼斯,维科尔感到肃然起敬:“这么严重的伤口都能处理,您的医术真是名不虚传……”
“你就是特意来挖苦我的吧?还医术名不虚传?!”愠怒的瞪了他一眼,埃尼斯重重的砸下笔记,说道:“你胸口的伤我可没法处理,救你的是铁匠莫尔斯。”
“那个莫尔斯大叔?”完全出乎意料,维科尔根本摸不着头脑:“他怎么……”
“你就没感觉,胸口一点都不疼?”直接打断哨兵,埃尼斯不耐烦的说着:“要不是他手头恰好有瓶艾亚血,你半小时前就死了。”
直到听了这句话,维科尔才反应过来,慌忙摸向胸口:果然,那本应无比巨大的伤口,如今已全然愈合。在埃尼斯断断续续说出的一些话里,他总算差不多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
“莫尔斯大叔呢?”想到那瓶珍贵的艾亚血居然被他毫不犹豫的用来救活素未谋面的自己,哨兵感到一阵愧疚与感动:“我必须得当面感谢他。”
“他?去南城门了。”再次一把将哨兵按回床上,埃尼斯咳嗽了一声,斜眼盯着维科尔:“似乎是去安装能对抗龙骑士的猎龙巨弩……管它什么东西,反正今晚是回不来。要想谢他,明天再说。”
“那我总得去向队长他们道谢。”再次坐起床来,哨兵痛得直哆嗦。
“你给我听从专业医师的建议老实躺着,要不然我就打晕你!信不信?!”扬了扬不知从哪掏出来的铁锤,埃尼斯瞥了一眼挂钟:“待会儿我去拿饭,你就老实在这吃。等晚上八点左右换了药和绷带,再回自己屋去。明白没?”
“额……明、明白了。”被埃尼斯的气场噎住喉咙,维科尔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在片刻后,哨兵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顿时务必焦虑:“不对,我必须得马上见艾德斯队长!那狱卒是――”
“――是那间谍易型成的,而那地牢里的尸体才是狱卒。”抢过话茬,埃尼斯放下铁锤,慵懒的打着哈欠:“你就想说这个?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醒后这么久才想起来说。真不知道你脑袋摔坏没有。”
“啊?是……”短短几分钟内,维科尔已经吃惊了太多回。然而这一次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发问道:“我留下的那张纸条,是被谁发现了吧?”
“废话,你以为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医师的语气尖锐起来:“德尔诺找到了你留下的‘遗书’,一通分析后就决定跟队长去捅死那家伙。”
“那成功没有?”暗暗称赞着德尔诺,维科尔惊喜的发问。
“谁知道?他俩刚把门推开,就让那家伙看到你已经被治好。”哼了一声,埃尼斯开始给自己倒茶。将第一杯未匀的茶回倒入壶中后,他再度缓缓说道:“所以,那间谍理所当然的拔腿就跑。之后艾德斯他俩就带人追出去了。”
这么回事……叹了口气,哨兵只得暗暗祈祷队长他们能够抓住这家伙。随着感官的越发复苏,身体的伤似乎越发剧痛。倒抽了一口冷气,维科尔感觉心神不宁。决定转移下对疼痛的注意力,他摸索向腰间,:抽出了自己心爱的雕花烟斗。然而正当他打算掏出那一小包烟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