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宇说:“谢谢刘姨。”
刘姐从房间里出来,薛淼刚好从楼梯上下来,“刘姐,叫薛子添来我书房。”
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说给薛子添听的,薛子添就站在刘姐后面,还用的着刘姐传话?
薛子添就知道躲不过,“刘姨,我换了衣服就上去。”
说完,他就先把门给关上了。
邓宇换好了衣服,穿上薛子添的这套法兰绒的睡衣,倒是穿着挺舒服的,他问薛子添,“你爸不是想要打你吧?”
薛子添将身上的毛衣脱了换上睡衣,“不知道,你不用管,睡你的……”
虽然薛子添表面上表现的大无畏,但是心里还是打鼓的,他临出去之前,开了门又重新转过来对邓宇说:“待会儿我要是二十分钟没下来,你就上去,随便找个借口让我爸下来。”
邓宇注视着薛子添凝重的表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
薛子添在薛淼面前还是很规矩的。
在进书房之前,还特别敲了敲门,得到了允许之后才推门进入。
薛淼坐在书桌前,面前的电脑开着,手指正在键盘上敲打着,在烟灰缸边沿架着一支烟,青灰色的烟气向上渺渺飘散着。
薛子添进来之后没有把门全部关上,留了一条缝隙,以防万一。
薛淼头也不抬,“把门关上。”
薛子添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把门给关上,不过没有上反锁。
接下来,薛子添就在书桌前站着没吭声,而薛淼仿佛是暂时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就那么在电脑上整理文件。
薛子添揉了揉鼻子,依旧低着头,心里却已经是不忿起来了。
十分钟后——
有什么工作非要在凌晨了处理,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有事儿难道不能直接说么?
二十分钟后——
薛子添的眉头之间,拧的已经出现了三道褶,如果再不说话,他就要摔门出去了。
三十分钟后——
就在薛子添等的实在是不耐烦要暴走的时候,薛淼将键盘向上一推,靠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站在桌前的薛子添。
“你的极限也就是三十分钟。”
桌上的一支烟已经燃尽了,烟蒂上堆积了一大堆烟灰,就在桌面微微颤动的一下,烟灰簌簌掉落下去,一半散落在烟灰缸里,另外一半散落在桌面上。
薛子添愕然抬起头来,“我……”
薛淼向前倾身,双肘交叉在桌面上,“你没有耐心,最多等半个小时,如果我再不开口,你恐怕就要憋不住了。”
薛子添动了动唇想要反驳,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的确如此,如果薛淼再不开口说话,他就要暴走了。
薛淼实在是很了解这个儿子。
薛淼问:“这一次的事情,知道自己的错了么?”
“不知道,”薛子添说,“我没觉得我做错,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喜欢她,你就算是要约会给我找后妈,也不能是她。”
他的话说的霸道,薛淼揉了揉眉心,忽然笑了出来。
“不允许我找她,那让我找谁?”薛淼说,“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
薛子添忽然就红了眼。
他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就是俗称的贱骨头。
“那你就又一次不管我了是不是,把我送回到江南沈家?!”
薛淼敲了两下桌面,声音波澜不惊,“这个提议不错。”
薛子添气的不得了,转身就出去了,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来的时候小心翼翼,走的时候惊天动地。
薛淼揉了一下眉心,他既没有吵也没有骂,结果这孩子的气性比他还大。
………………
薛子添从薛淼的书房里一出来,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直接就上了露台,哭的特别伤心。
他觉得委屈。
可是究竟是哪儿委屈,却也说不上来。
薛子添在沈家,虽然不算是沈家的少爷,只是表少爷,可是到底也是沈家老爷子的外孙,锦衣玉食是算得上的。
可是,从小时候记事起,他外公就告诉他,他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只能寄宿在外公家里。
后来,薛家的人来接了,他就来到了薛家。
特别明显,薛老太太,也就是奶奶,见到薛子添的时候就一把把他拥在了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哭的就止不住了,口中喃喃着:“我命苦的孙儿啊。”
薛子添觉得自己确实挺命苦的,爹不疼娘不在,就是孤苦伶仃的一棵小树苗。
就在他抱着栏杆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后面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声音传过来:“觉得委屈的很?”
薛子添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听出来是薛淼的声音,所以连回头都没回。
薛淼站在门口,“你哭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薛子添没吭声,他现在倒是想说,只不过刚才哭的急了也狠了,结果抽抽噎噎的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断断续续的。
别看薛子添平时吆五喝六的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也是自己背地里偷偷哭,也绝对不会让别人看见他的眼泪。
薛淼和薛子添之间隔着有大约五六米的距离,说:“你今天晚上放了学不回家做作业,偷偷摸摸的跟踪我,你知不知道你奶奶都找到学校去了,说你没到家,闹的整个薛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