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没等陈墨开口,守在殿门口“虎视眈眈”的燕王就受不了了,扬声笑道“你别跟个小媳妇似的行吗?你现在演的是皇帝陛下,不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没你这样的!”
陈墨看着监视器里扭扭捏捏一脸放不开的张垣,忍笑说道:“重来。”
张垣只好退下去,走到后殿,任由化妆师赶上来为自己补妆,心跳如鼓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旁边,饰演大太监李忠靖的男演员下意识擦了擦满手的汗,小声说道:“太吓人了。”
张垣呵呵哒,心说我演皇帝坐龙椅的时候下边真皇帝就搁门口看着,我都快吓尿了好不好。
皇极殿内,场记大声喊着“”,张垣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一只手搭在大太监的胳膊上,步履从容,态度雍容的从殿后走出来。他目不斜视,径自走上龙椅端坐下来,目光深邃如渊,在群臣身上扫视一圈。
满朝的大臣立刻山呼万岁,躬身行叩拜大礼。
“众爱卿平身。”张垣微微抬首,神色淡然的说道。
不得不说,自中戏毕业,入圈以来总共演过十三位皇帝的张垣天生就长了一张上位者的脸。浓眉大眼方口阔鼻日月之表龙质凤章,端起架子来竟然真有几分皇皇者华的气势。
守在门口的几位大臣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演员表现的还不错。
然而张垣帅不过三秒,当目光一不小心扫过站在陈墨身后的那一排大臣时,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泄,下意识的扭了扭屁股。
陈墨立刻喊“咔”,还没开口说话,又是站在身后的燕王不满的喊道:“你动什么呀?那椅子上有针扎你吗?太不庄重了!”
张垣心说椅子上是没针扎我,可你都快把我扎出心脏病来了。
张垣苦着脸看了陈墨一眼,陈墨倒是没说什么,摆手让继续。
“……启奏陛下,今西方诸夷以芥豆之微,蛮夷之末,胆敢远渡重洋,拥兵寇边,犯我大明,无非仰仗其坚船利炮,强于我朝。然其兵将鲁钝,皆不如我朝将士精忠报国,人人敢死……微臣所见,夷艘所长者,不过二端,一曰炮击,一曰火攻。倘使我朝工匠潜心研习,必使敌夷失其所长。则西方诸夷必如土崩瓦狗,此乃师夷长技以制夷也……”
“荒谬之谈!”殿上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内阁首辅杨修缓步上前,先向陛下深鞠一躬,方才不温不火的说道:“我泱泱大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承天庇佑绵延五百余年,如今更是海晏河清民风富庶,向有周边属国岁岁朝贺师于我朝,何曾见我大明师于旁人?还是这等微末之技……”
“杨相此言差矣……”
守在皇极殿门口的几位大臣们面色古怪的打量着殿中侃侃而谈的诸位演员们。
方才上朝时宫人搬来的太师椅早已撤下,原本空旷肃穆的大殿上方,架着好几盏打光灯,还有场务举着反光板站在演员们的身侧身后,伸缩臂滑道摄像机琳琅满目,随着演员们的举动不断推移变动。
倘若不是有这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器材存在,连诸位大臣们都忘了这究竟是真是假,听到激动处,还有人差点走上前去与饰演杨修的演员对峙,被站在一旁的穆老爷子眼明手快的拦下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拍戏。
这下子所有大臣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原来演戏是这么一回事儿,可比听戏听曲儿的有意思多了。
平时就很喜欢客串一把老生的燕王殿下有些技痒,趁着拍摄间隙,凑到陈墨身边小声问道:“能不能让我也上去串一把?”
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