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无命和指挥组的六个人坐在讷德拉克的佣兵公兵酒吧里的一角,他们在等待其他三组过来会合,这三组已经深入罗马尼亚境内,而他们在讷德拉克停了下来,他们与其他三组约定,当其他三组人深入罗马尼亚境内一百到二百公里之后,所有人后退到讷德拉克,在这里休整到二月,再全体向罗马尼亚的省会进发,与在那里的要人护卫第十五小队会合。
他们与十五小队会合之后,再北上与十四小队会合,之后继续向北,经波兰回勃兰登堡,郁无命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直到柏林,也许在那里能看到薇薇安。
郁无命端起酒杯,一口苦涩带点酸气的劣质麦酒被他倒进嘴里,酒液的刺激让他的精神一震,他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四十八个小时,没有事做的时候,他们就会像现在一样,找一家低等小酒馆坐下来,喝酒是次要的,主要就为了听聚在这里的佣兵说一说路上的奇闻异事。
边境上那场冲突已经传到了这里,不过,听到亲身经历者耳中,那场面已经走形到他们认为这完全是另一件事。
所以,除非是从东边传过来的事情,从西边来的事,郁无命已经不去听了,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张地图上。
他的脑海里,一个月前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当然,这不是他自己的亲眼所见,那画面来自英格拉姆和吟风。
当薇薇安出现在伯爵府门前时,那个小鸟依人的小薇不见,高傲冰冷的出现在护卫队带队军官面前的薇薇安,让郁无命险些认不出来。
她回头对老管家说了两句什么,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表情,可埃洛克的脸上却满是喜色,可能英格拉姆和吟风飞的太高,本应该听到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
薇薇安抬头向天空看去,虽然郁无命不在现场,但他却好像看到薇薇安正在注视自己,这是薇薇安回帝都这一路,唯一一次露出笑容,每一次看到这里,郁无命都会懊恼不已,为什么自己会睡的那么死,居然错过了送别的一幕。
那个一直守在薇薇安身边,一脸警惕的军官,在薇薇安与埃洛克说完话之后,明显皱起了眉头,而当埃洛克舒心的笑起来时,他甚至出言呵斥了埃洛克两句,同样,这一段依然是默片,不过,薇薇安立刻转身呵斥住了那个军官,那个军官只能悻悻退到一边,不过,他看向埃洛克的目光明显不善。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头顶有两双眼睛正看着他,而薇薇安恰恰是唯二可以直接接收影像的人之一,他的小动作显然没有逃过薇薇安的眼睛,薇薇安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当薇薇安在车里坐好之后,整个车队行进起来,穿过北门向柏林而去。、
郁无命并没有让画面向后跳,他的视线看到西门外那两排绞架,那里二、三十具人体正飘飘荡荡,全城居民对那些人体投注了一整天精力之后,没有多少人再去关注,他们还要生活,报仇这种事,在他们的生命中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瞬间。
不过,对于薇薇安离开,心情极度不爽的郁无命来说,显然会更加关注一点,在那个送别的日子之后三天,对于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卡恩,他终于失去耐心。
他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他将卡恩从牢出提出来,送到西门,同样送过来的,还有沙比和小约翰,他想通过处决沙比来刺激一下卡恩,如果卡恩还不能恢复,那么,郁无命不介意将卡恩也挂上去荡秋千。
那三天里,被送到苦役场关押的沙比和小约翰当然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待在牢时在,他们还有价值,还能出一把子力气,所以,这三天里,两人被当做力工,狠狠的做了三天活,这三天里,却是两人这一生中最满怀希望的三天,因为他们被押解着干大量的体力活,说明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们很可能能活下来。
现实有时候很残酷,当被带到西门的小约翰看到他那肥胖的父亲挂在第一具绞架上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的人生需要用秒来计量,只瞬间,他的力量被抽离他的身体,可惜,他的无力并不能延长他的人生,见多了这种死前吓到无力样子的死囚的刽子手们,两人直接把小约翰叉起来,走向离西门最远的绞架,那里还有三个空荡荡的绞架,很明显,那三个是给卡恩、沙比和小约翰留的。
卡恩已经来到现场,他空洞的眼神看着被架过来的小约翰,他似乎认出了这个自己儿子的死党,看到这个如同死猪一般瘫软的家伙,卡恩嘴角落出一丝畅快的笑容。
小约翰也到了卡恩,他不知怎么,身体又像注入了活力,突然想要挣脱刽子手的掌握,想要跑去卡恩站着的地方,也许他还认为卡恩还是城主,希望这位城主大人能饶他一命,可惜,他没有看出,这样卡恩同样穿着囚服,双手双脚上同样带着重镣。
只是小约翰这些做为注定徒劳,他不可挣脱刽子手铁钳一般的双手,当他的脖子被套入绞索,他的身体再度瘫软,甚至都不用挪开他站立的椅子,他自己的体重已经执行完毕绞刑的一切流程。
看着已经处于飘荡状态的小约翰,卡恩的神志略略有所清醒,他看向小约翰的来时的路,沙比蹒跚的走来,看到卡恩投注过来的目光,他并没有想要扑上去求救,可能法庭里卡恩的绝情让他有所领悟吧。
卡恩脸上的生气越发的明显,沙比被带到绞架下,就在绞索套上他的脖子时,他看向卡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