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将见得云初这般云端般明妍灿亮的人物竟对他这般温和的语气,面上原本有的一丝局促退下,平平的语气而来,“前段时间,小人的老婆刚生了孩子便被人杀了,孩子也没了,我从天堂一下子到了地狱,好像整个人生都变得痛苦黑暗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连话都没有人,而今上面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那兵将一边说着,又一边搓着手,神色瞬间无比的落寞痛苦,又无比诚恳,“我日日忧绪,心思慌慌,将领本来要打算卸掉我的职责的……”

云初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兵将,没打断他的话,脑子里却是飞快一转,豁然有什么搭上线。

她记得……

“后来,你就被调到了这里专司城门储备后方粮草事宜?”云初轻声问。

那兵将看似离得云初很近,实际是隔了数步之远,幽暗天色下,脊背微微,闻言,忙点点头,开口时,语气这才激动了下,“太子妃还记得?他们都说,是太子妃你下的令,是太子妃您照顾我一个小小兵将家破人亡的心情,将小人调到这里,才让小人的有所寄托好过一些,不用整日面对那般多人,让小人不用整天抱着仇恨,小人……小人真的真的很感激您。”

云初目光怔怔,然后点点头,是的,她以前帮景元桀处理地这件事……

眸光再抬,看着那兵将隐隐激动又如此忧伤诚然的神色,云初心中有柴些喟叹的看了看天,心绪复杂,感慨万分,然后,隐去心里瞬间起至的痛苦的对着那兵将笑了笑,“虽然你的妻子和孩子走了,可是并不代表你就该颓废下去,你还有你保家卫国的信念,还有很多人需要你,这是大晋的城门,百姓还需要你们为他们守住这最重要的防线。”

那兵将闻言,眼角细纹微微跳动,顿时感激涕零的又点了点头,这才起身,“那接下来的路,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好似一顿茅塞顿开,兵将对着云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当真是那种很没存在感的人,豁然开朗间,一转身,好像都能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云初的心却开朗不起来,甚至是无尽的苦涩,想不到得离开大晋之时,竟是这般一个不起眼的兵将与她说了如此多的话,还如此的满心感激,而可笑的是,还是因为她之前帮景元桀……

云初突然这才闭闭眼,暗道无尽可笑,这才转身,目光又看向城门之下。

幽暗光线下,眉宇乌黑沉静。

不过这般会儿功夫,南容凌已经与景元桀打在了一起。

如玉的身姿在光影交错中惊鸿闪现,美得让人目眩,云初却只有痛,不过,景元桀明显力有不及。

他,是真的受伤了吧,高阳等人破了阵法,他也必受反噬,还有忠勇候的刺客……

还有,云楚此时站在那里,似乎在透过温天幽暗光色看向她方向。

“咚。”一声不算大的异响突然在身后不远处传来,顿时抽拉回云初所有注意力,云初立马回头,异响来源处正是方才那兵将离开的方向,储备兵器粮药之处。

云初当下转头看向黑夜下的那处单独僻开的修得极其牢实的一处屋子,然后,足尖一点便掠了上去。

有一处门,云初抬脚踢开。

这一踢开,云初看到眼前此景,不禁豁然一怔,眼底甚至出现惊诧。

火药,地雷,竟然摆了满满大半屋,不说这里全部,就只一部分,也足以炸毁整个城门,炸塌这个坚强的壁垒。

城门之上是严禁储放火药地雷的,大晋律法,这些东西都是单独管存的,而且,此处竟然这般多。

而只有一扇窗的由坚硬的石墙砌起的屋子正中央,之前那名还和云初说着话的兵将此时已经躺在了地上,而腹部上正中插着一把匕首,眼睛睁得大大的,昏暗的光色下,看着云初,似有话要说。

云初当即上前,面色不好,凝眉,“你想说什么?”

“谢谢……谢太子……太子妃……这些……这些火药……是有人是有人……我反悔……我不……”那兵将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目光的焦距却越来越模糊,任嘴边的血流下,却生生狰狞着神色将最后几个字吐得异常清晰。

“不背叛大晋……”

字落,声无,那兵将瞬间的眼睛还未来得极闭上,便没了气。

云初愣了好一瞬,这才抬手将兵将的眼睛合上。

月色隐隐照来的小屋内,血腥充斥在鼻翼边,如此明显。

“出来吧。”云初沉痛的目光这才移开尸体,着着暗中某一处沉声道。

暗处有气息沸动,却无人现身。

“唰。”云初一掌就向暗中某一处挥去,顿时墙屑纷飞,而云初又不敢使太大力,毕竟,这屋子里都是火药,稍不注意,不止她灰飞烟灭,这整个城墙……

不过,就因着云初犹豫这么一瞬间,暗处有声音传来,“云初,我们后会有期。”声音明显经过内力处理,好似自无边的旷野传来,又好像自远山高岗中闷声郁郁,分不清男女,辨不清年纪,更无从揣摩身份。

别人是无端得让人心底发闷。

云初的面上霜色一片,警惕袭上眼底,这人出现就为了杀一个小小的不听话的兵将?

“糟糕。”下一瞬,云初当即愤声。

这人故意引她进来,故意拖延时间……

“快点。”

然后,方才在云初进门时被她顺手迅速关闭的站在这时被人用力劈开。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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