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个一门心思要斗垮了贾家的吴家,只待贾家一倒,到时候自己借个由子跟着一同进去,拿上门内的寻宝香和定星罗盘四下走走,还怕找不着东西?!
结果这个时候吴济岩就找上门来了。什么?别说整垮贾家,眼前有个王家就过不去了?一不小心还会连累自己?苍朴道人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再细听一回,王子腾树大根深,吴家在军中又确实没什么势力,要动他着实不易,再加上宫里那位……
忽忽悠悠数日,朝上忽然热闹起来,因贾雨村一事,王子腾数回举荐此等无耻败类,自然有识人不清之毁,兼之贾雨村一再徇私枉法讨好贾王两家,王子腾的提携更有假公济私之嫌。
王子腾一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吴氏一系人马中亦爆出许多贪赃枉法之事,双方互上弹章,相互攻讦不止。皇帝倒稳坐钓鱼台,管他属牛还是属马,只查实罪行,该押的押,该杀的杀,倒简单容易。
忽有一日有人上本言及朝中西北及北军空饷一事,朝上纷乱不由为之一静。虽因之后无人跟进,事情不了了之,忠顺王府与西宁郡王府却都得着了消息。原是坐山观虎头、隔河看火烧的意思,哪想到一不小心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若不回击一二,真当自己是病猫了!
着人查去,那上弹章的小御史身后并无靠山,弹章上了不得回应,转头继续寻别的不是去了,看着倒像急于建功的官场小辈常有之行事。果真如此?西宁王府多跟了几日,却发觉这小御史与王系人马中一位暗中有些来往……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几日后,王子腾军中几位得力干将忽然受到攻讦,王子腾一时自顾不暇,那头查证科考舞弊之事也缓了下来。
朝上热闹,自然没人会去注意后宫里死了一两个小宫女小太监的事儿了。
贾元春如今身子越重,精神越短,偏偏每日里各样话真的假的传进耳朵里,想要不听也难。这日闲坐闷想,又惦记起家中事来,便又让人将那副大观园图取出来细看。展开看时,却见隔水和天地头似有几处颜色不正,让人拿了窗下对着光细看,又觉不出什么来了。只当自己眼花,也不放在心上。
只越看画中屋宇庭院,就越发思念起家人来。心生惦念难免多忧,不由得又想起近日朝中之事。再加上此前宁府抄家问罪,自家老父引咎辞官,长兄早逝,幺弟尚幼,家里竟寻不出个可支撑门户之人。越想越忧心,呆坐半日,沉沉落下泪来。
边上几个伺候的看着不对,赶紧上来劝解,要把那画儿收起来时却被贾元春拦着了,只让放在那里,以便自己随时赏看。自然无不依从。
如今贾王史薛中几家无人,王子腾孤根一个就算再如何厉害也是独木难支,且如今他不止要顾着朝上对头的反扑暗害,还要为那不争气的亲外甥奔波。
金陵旧案清查至今,薛蟠打死冯渊一事已无可置疑,如今只能在量刑上做些文章。一则当日双方起了争执,薛蟠并未亲自动手;二则冯渊受伤,乃因争执扭打之时错手所致,并非故意殴人至死;三一个当日金陵断案时冯家已收了薛家一笔烧埋银子,如今冯家若要再告,需得先将当日那笔银子退回再说。
若是换了从前,以四大家的威势,连同上头几条,大不了推出个奴仆来认罪也罢了。也是事有凑巧,偏偏那贾雨村当日有心奉承,便是连薛家的奴仆都不敢轻动,批了个“追魂索命,薛蟠已亡”的鬼话,才留下如今这天大的破绽。只如今事情闹到这般田地,再想把薛蟠无恙捞出来,却是做梦了。
王子腾在这里用力,吴家那边又岂能坐视不理?这薛家一事花了他们许多力气,本是此件大事中的要紧一步,若是到了如今还让王家给减了刑罚,往后还想拉拢谁去?!故此双方为着薛蟠的性命明争暗斗,致使薛蟠之罪迟迟不得定案。
又过半月,宫里忽传贤德妃身子不适,王夫人立时也顾不得什么外甥侄儿的了,只等着十五递牌子觐见。可到了那日,递进去的牌子却被退了回来,说是贤德妃精神欠佳,御医嘱咐需得静养,吴贵妃奉了太后懿旨暂停宫眷进宫事宜。王夫人没得法子,大把撒了银子去,也没打听到丁点有用的话,只说贤德妃精神不佳,昏沉欲睡等话。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这个时候,大理寺那里又查出贾雨村构陷石秀才,谋夺古扇的事来。再一细查,那几把古扇,不在别处,却是收在荣国府世袭一等将军贾赦那里。此闻一出,众人皆笑,怎么如今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等事中间虽无贾家手笔,好处却处处离不得贾家?也真是稀奇得紧。
差役们上门问话,贾赦闭门不见。贾政得了信匆匆赶过去,费了半天劲敲开了门,贾赦只一问三不知,差役们拿出贾雨村口供,贾赦便冷笑道:“罪人之言,如何信得?本官从没见过什么扇子牌子的,若你们不信,只管来抄查便是!”
众差役无奈,只好无功而返。
作者有话要说: 念了一大段台词,结果台下观众不笑不骂不言不语,我这后脚能不发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