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渊随几个侍卫,一路护送何容到了赵国的边城临川城。
一早就接到飞鸽传递过来的消息,燕国公主唐雪薫就等在了城头上,目光中带着焦急和期待的看向城头外的官道。
城头上寒风肆掠,鼓动着她的衣袍和发丝随风飞舞,然而,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那条官道上,哪里还顾得上寒冷和发丝凌乱。
从早晨起的第一缕朝阳,一直站到了日暮黄昏,满含期待的看着一辆辆马车自远处驶来,最后却并非意中人而换得一次次失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平时这时候,早就已经该关城门了,然而今日却不同,因为她在这里,所以集结在城头下的守城的将领只得陪着她一起,从日出站到日暮。
眼看夜幕即将降临,唐雪薫的一颗心早已经在寒风中冻成了一块冰凌子,却见地平线上,终于急速的驶过来一辆马车。
她的满心期待再一次被拔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辆渐行渐近的马车,以及马车周围数十个轻骑,直觉告诉她,这次一定是的。
所以,几乎是还没有等那辆马车靠近更没有清楚那马车的样子,唐雪薫已经推开了身后的守卫,径直从城头上一路跑了下来。
等她下了城头出了城门,才迎出数十步,那马车也已经在她身前三丈处停了下来。
唐雪薫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只见宝石蓝的马车被人打起了帘子,紧接着,走下一人来,那人一身玄色衣袍,外裹着一件雪色狐裘,衣襟半敞,露出胸前一抹玉色,绝色妖娆,还未下马车,就已对她抬眸一笑道:“公主殿下还是这么着急。”
声音轻轻的,带着戏谑,而音色却似是裹了蜜一般,带着让人窒息的魅惑。
而且,这一笑,宛若三生湖畔的曼陀罗,姹紫嫣红皆被其夺了光华,在城门上下的守将看到这一幕,看到这一人,只觉得眼花,目眩。
然而,唐雪薫的目光却掠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马车,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她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失望来,再回眸看向玉沉渊道:“你不是传信来说他也回来了吗?”
玉沉渊走下了马车,面上依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毫不在意被她这般无视,只是抬手,对她指了指后面。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唐雪薫望去,才发现这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一见到那马车,她心底里一喜,踮起脚尖就要往前面冲,然而才走出一两步,又觉得这样太不矜持,便立即收了步子,站到了一边,等那马车上的人下来。
然而,一等再等,却不见意中人如往日一般自带万千风华的从马车上怡然走下,唐雪薫才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她抬眸,将疑惑的目光投递给玉沉渊。
玉沉渊耸了耸肩,对此,并不愿意多说什么。
唐雪薫只得自己走近,在马车近前,当由驾车的侍卫打开帘子的一瞬间,看到里面那个气息微弱似昏迷似沉睡的面色苍白到可怕的人的时候,她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再顾不得什么形象,两步蹬上马车,抬手就去摇着何容的手臂:“三郎?三郎!”
在被她摇晃了一阵之后,昏迷中的何容才终于将动了动眼脸,睁开一丝缝隙,在看到唐雪薫的一瞬间,他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低声道:“是你啊。”
“是我!是我!”唐雪薫哭的像个泪人,无比委屈和伤心,不停道:“三郎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三郎?”
何容动了动眼睛,似是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他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唐雪薫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你且安静些,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唐雪薫摇着他的手臂,还想说什么,那赶车的侍女已经抬手,作势要请她出去:“公主殿下,我们王受了重伤,急需静心调养,您这样只会加重他的伤的。”
听到这句话,唐雪薫才终于停止了动作,她轻轻放下了何容的手,走下了马车,这时候转过头去看玉沉渊,她那犹自带着泪痕的眸子里,满是指责和愤怒:“你不是答应过过本宫,会保证他的安全的吗?他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玉沉渊已经坐回了掉了头的马车上,他靠在马车门框坐着,姿态慵懒若狐,面对唐雪薫这般控诉,也不见他眉头抬一下,只是淡淡道:“赵王现在不是安全的吗?”
“安全?”唐雪薫几步上前,一把攥住玉沉渊的袖摆,也顾不得在场的这么多士兵护卫看着,怒斥道:“你跟本宫说他安全?都伤成这样了还安全?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本宫什么!”
被唐雪薫攥住袖摆之后的玉沉渊终于收回了一贯的慵懒,他睁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淡淡的瞥了一眼唐雪薫,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给拨到了一边去,同时对因为他的力道大了些而踉跄退后了两步的她道:“我只答应公主殿下,让你顺利嫁入赵王宫,至于赵王,他如今性命无忧,我又如何算了食言?”
“玉沉渊!”显然很不满意他这般的态度,唐雪薫勉强站稳了身子,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几乎是怒吼道:“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而本宫是燕国最尊贵的公主,本宫的命令,你必须服从!否则本宫就治你大不敬之罪!”
闻言,玉沉渊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伴随着他胸口起伏,本来就半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