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毕铁林看着楚亦锋惊愕地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瞧着楚亦锋手里的茶杯从手中脱落掉地。
“你说什么?!”楚亦锋情绪激动,腾地一下站起。
毕铁林仰着头看向火起的楚亦锋,他疑惑地用着平稳的声音解释道:
“没事儿,小楚,你别激动。毕月她们姐弟俩都去过一趟莫斯科了,暑假那前儿就去过……”
毕铁林说不下去了,他看着楚亦锋用着愤恨的眼神望向他,直向他射眼刀子,一时有点儿懵。
楚亦锋心头火呼呼地着了起来。
都去过莫斯科了!
还两次?!
没事儿?
放屁!好一个没事儿!
“嗳?小楚?楚亦锋?!”
毕铁林举着楚亦锋的拐棍儿。
他站在屋门口望着楚亦锋瘸着一条腿狂奔。
望着楚亦锋狼狈到要靠一只手放在腿上帮着使力,才能跑动……
不知为何,毕铁林的心口一紧。
他有种不好的直觉,就在梁笑笑也疑惑地站在他身后问“这是怎么了”时,毕铁林一把抓住梁笑笑的胳膊也往大门口一顿猛跑。
毕铁林和梁笑笑眼里的楚亦锋就跟疯了一般。
202吉普车的车轱辘,急如星火般在倒车、后退、转动、调头、加速。
车轱辘碾压雪地的咯吱声格外刺耳,让观看之人会心口猛跳。
楚亦锋猛踩着油门,一路狂飙。
挂挡踩油门开车的动作看起来从容洒脱到了极点,就像曾经他每一次赛车一般。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毛寸头发里面早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
楚亦锋紧抿着唇,浓黑的眉毛下,那一双眼眸里酝酿着似荆棘丛中的一堆旺火。
毕铁林开着夏利猛追前面的202,他两手紧抓方向盘,两个手心全是汗,咬牙跟着前车踩住油门不撒脚。
别说他开车技术不行了,就是他这么多年坐车也没见过开得如此快的啊!今儿个才算见识什么叫做“风驰电掣。”
就在梁笑笑不停地追问:“咋的了咋的了”时,毕铁林第一次对梁笑笑发火道:“别说话!”
随后紧张到直咽吐沫,两眼直勾勾专注地盯着道口,就怕忽然有人出现,万一没看见马路上的两台快车,再一个不好,那就作孽了!
刺耳的停车声,在京都铁路公安局的办公楼前响起。
一直跟在楚亦锋车后的毕铁林,望着前方202停车时整个车在楼前都控制不住般转了一圈儿,吓的他赶紧减速。
一脚刹车踩到底,毕铁林伸长胳膊挡住梁笑笑,但紧急刹车还是让两人同时都趴在前风挡玻璃上,俩人吓的都在第一时间直拍胸口。
而此时楚亦锋已经一步两个台阶,扶着楼梯把手在爬楼了。
腿疼再加上心慌到心泛凉,此刻他的模样已经不是头皮里冒汗,而是额头也密密麻麻地布满汗珠。
……
“你们抓紧时间,先去接站!先把轻伤的这些旅客安排住院,注意安抚工作,切记……”
铁路公安局一把手还没说完话,左涛就大嗓门打断道:
“头,那面放人了,这么重大的案件就这么地了?任由他们为非作歹?除了安抚就没别的了?那些死伤,啊?!以后乘客们的安全如何保证!不抓住他们,将来会有更大的……”
左涛被气到不行。
十几个人刚从会议室出来,左涛截住局长一句接一句气愤地质问着,就在他话还没说完时,只感觉后衣领紧到就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他以为是同事劝他住口,刚要骂脏话,却不想一回头发现是楚亦锋,转过身疑惑道:
“锋子?……”
楚亦锋两手改揪住左涛的衣领,他那一双黑眸里充斥着满满的冷意,声音更似凉的像带了冰碴:
“国际列车是哪天、哪号、都有哪个车厢被抢劫了!”、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毕铁林顾不上倒口气,他音调都变了:
“什么?!”
……
左涛将资料扔在桌子上,他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开口道:
“根本没有具体人名,只有少的可怜的过程叙述,就这两张纸。你看看吧。”
他没问楚亦锋要找谁,因为左涛从来没有见过楚亦锋这个样子,触碰文件夹的手指尖儿都打着颤,可见应该是对楚亦锋非常重要的人。
左涛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气愤、无奈等等情绪在翻搅着,都说警察是金色盾牌,可他能干什么?
没有证据、动弹不得!
悲哀啊!
中国人抢中国人,苏国都懒得管。
楚亦锋僵直着脊背,他无须弯腰就能看清那两张纸上叙述的惨案。
梁笑笑一直认为,人只有在情绪激动到控制不住自己时,才会全身发抖。亦如她刚才在面对父亲时。
但她此刻否定了。
原来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也会让人感觉牙齿打颤、两手会像筛糠般发抖。
楚亦锋问毕铁林:“毕月是几号?几车厢?”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都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
楚亦锋希望毕铁林能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那么他保证,保证将来毕月就是比现在能作妖一百倍,他也供着!
毕铁林的心口堵的厉害,他两手使劲攥拳,狠狠咬死后槽牙,大脖筋清晰可见,因为他也看到了日期、车厢。
“就是这趟车。就是……”毕铁林眼圈儿发红,后悔的情绪席满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