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能够理解玫芳内心的不痛快,是因为自己有同感,因而,宽慰玫芳的情境便越发显得真诚周到。他知道自己跑来一趟不痛不痒,同时也知道虽是不痛不痒,却比不来效果截然不同。玫芳在大厅接待他,并且是同服务员一起用餐,可见她的确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是,他能够理解并对她的这种做法给予他的感受,感到欣慰,因为,一般来说,他与年轻漂亮女服务员一起聚餐的可能性少之又少,若是将这看成是一种生活体验的话,那也是赚头。他满足了,因为效果是明显的,虽说玫芳不可能一笔勾销,也不大可能恨之入骨,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来日方长,从长计议不迟。
他倒是对诗慧耿耿于怀,理性上,他完全能够理解她那晚对姜涛的暧昧,大气一点地说,那是他的修养、涵养还有品质,可是,他内心的情感完全无法接受,嗓子眼处总有一个东西鲠在那儿,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他默默地说服自己,却无法平复这种难受。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排解的方法,却无法消融这种独特的惆怅。他讨厌这种卑鄙的心理,可是,讨厌归讨厌,这种心理就是搁在那儿了。他不时在想,一些高贵人一般人瞧不起也不能理解的不齿做法,或许就是缘于这种心理因素。有谁会想到,达官显贵,名门望族也会犯下龌龊卑鄙下贱的勾当;又有谁会理解至高无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荫泽天下的皇帝老儿,儿女情长,同周遭甚至太监计较并置他们于死地。他虽然不是什么高贵之人,却也可以说是有一定社会地位,有着良好个人修养的白领,却仅仅只能是想得透,也不敢保证,某天因酒喝高或是由于什么诱因刺激他情绪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娟来催了,她打探拜托的事究竟怎样。一想到她,那种翡恸便不时浮现在他眼前,可玫芳的事儿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心情,当她催促时,便有点没好气的了。
“催什么,催,说了就知道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你,你这是怎么呀,吃火药了,不就是问一问,至于这么粗声粗气的嘛!”娟上心了,话音里还带有一点点哭腔,“人家还不是着急,求你。”
东方煜也知道自己无厘头,可火发出去,收不回来。完了,他又低下声来同她解释,什么这个,那个的,稀里哗啦一拖子的。唉,这是何苦,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这个问题,他并非没有细致地考虑,其实之后作了详细的评估。从娟那天断断续续中,他大概知道了她的想法,其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就是结束这段不幸婚姻,要同他再续前缘。这可是他一直期盼,同时感到揪心,现在又不得不必须慎重考虑的问题。要说以前,那是求之不得,是他之所以弃教从警的初衷,并且,迫不及待。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曲曲折折之后,他的想法悄然发生了变化。他已经不再留恋那段曾经的美好了,现在的努力,不再是为了挽回对她的这段感情,既然如此,还有必须那么积极高效地落实这种事情嘛。从效果上来说,这种事情落实得越彻底,越是给自己上了套,是作茧自缚。若如此,诗慧怎么办,诗慧哪点不如她,就算是图娟的钱财,那点钱财也是血淋淋的,还不知道能有多少握在这个女人手上,他又能掌握多少主动权,别狐狸没打着,反惹上一身骚,自作自受。现在,有这么个绳索套牢这个女人,反而成了他的保险绳呢,若是替她剪了,岂不是放虎归山,遗害无穷。他这么一想来,轻重一权衡,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决心已定,便着手找糊弄这个女人的借口了,他要编织一只无形的网,天衣无缝。可是,寻了来,捉摸了去,还真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站得住脚的办法,一时陷入深深纠结中。这种纠结,折磨得他头昏脑胀,头重脚轻,全身上下不舒服,呵,原来,撒谎也是这么地难,这么地辛苦。
忽然,他灵机一动,何不直接找了娟的丈夫沟通,虽是一种冒险,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只要稳定了这个男人,就能够保全这两个人婚姻的持续,直至他与诗慧结婚,就安全了,别的,就不是他所要操心的了。哈,这么一想来,他激动万分,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颅,揪了揪自己厚实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道,呵呵,俗话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怎么自己一头的痴发也是这般的聪明,看来,俗话也是不准的呢!
当东方煜盯着眼前这位五大三粗的男人时,忽然心生一种奇怪的想法来,这种想法就是,这个男人同娟在床上颠鸾倒凤时,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娟的情势,骚劲上来时,势不可挡,所向披靡,横着时,将扫去一片雪,竖着时,可坐穿定海神针,上劲儿时,香汗犹撒雨,**如春潮,是要死要活的那种。当年,他就是被她这股子浪劲儿吸附着不能动荡,着力时,不能自拔,黏乎时,爱不释手,他那百十斤的身躯,几乎成了这个女人的附属物,成了她的配套设施。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这会儿,恰恰相反。而眼前这个男人的块头无疑是泰山压顶般的,如娟那般娇小,如何能够承受的了,不知那活塞运动频率大了,火力猛了,是否压垮摧毁了这么个小不点儿。呸,呸,东方煜想到这儿,心下里不觉唾弃着,这么猥琐。不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