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亦冷笑了一声:不知好歹!
说话间,她重新扬起藤蔓冲着沈月芽的方向挥过来,那藤蔓像是活了一样,如蛇一般游过来。
姬无拘不退反迎,抱着沈月芽向她靠近,沈月芽目光一紧,咽了咽口水,转眼间两人已经被藤蔓密密实实的包裹住了,犹如蚕茧,将闪电光和雨水都完全遮挡在了外面,四周一片黑暗,旋即是剧烈的摇晃,空间在迅速的收紧。
沈月芽依旧被姬无拘环在怀中,她篡着手心,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这时,环绕在她身周的冷意突然散开了,她被姬无拘放了下来。
他说:月芽儿,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你小心……
沈月芽未说完,顿觉四周涌起凌厉的寒意,姬无拘一声低笑过后,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道亮光。
沈月芽猜测他一定是直直的冲着女子的方向冲了出去,四周的藤蔓咔咔断裂了几根,她靠在藤蔓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从这缺口处往外看,正见外面残藤四溅,有几截从豁口处钻了进来,沈月芽在赶紧挪了挪,那断藤撞在她身后的树藤上,竟然生生的给撞断了两根。
这时传来那女子一声怒吼:该死!
她双手一挥,沈月芽随着那茧形藤窝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她几乎被抛了起来,失重来的又急又快,她不及惊呼出声,又稳在半空中了。
直到被放在地上,她才靠在这个藤窝,浑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已经湿透了。
还不等松了一口气,就听外面女子狰狞的笑道:想不到还是个多情鬼。你这么在乎她,她对你却没有情,岂不是吃亏?你的情丝应该很茁壮,不若我将你情丝拔除了,你也不用再受情苦,又能供我修炼,这是都有利的事,如何?
沈月芽看不见姬无拘的状况,只能在闪电光的瞬间看到地上的黑影手中持剑,发髻有些散乱,他冷声道:长得很丑,想得倒是挺美。寡人最厌恶的就是丑鬼多作怪。
说着御剑就冲那女子的头劈去。
姬无拘一直在巨阙剑中,进剑中之前他是人,进去之后虽然吞噬了剑灵,存活了千余年,但是接触的都是剑中幽魂,他出来也还没有多久,对这些妖魔鬼怪的属性其实并不熟悉。
他本就受了伤,原本想要速战速决,刚才也是一连给了这女子几击,选择了不同的要害部位,居然都未将这女子弄死,可见树妖跟人和鬼都不一样。
他转念想到树怪这种东西,多半是跟树木一样,浑身根系繁多粗壮,不连根铲除,总是能春风吹又生。
树妖的根到底是她的头还是脚,姬无拘在头和尾之间略犹豫了一下,就瞄准了她的头部。
头,始也。
根,源也。
他整个身体和剑身融合,地面上只有一柄剑的影子,迅猛的劈下去。
女子狞笑一声,头往后仰,虽然被砍中了,但是依旧站立不倒,显然并未伤她根基。
她挑衅似的将发丝在风雨中飞舞起来,犹如枝桠,头发越来越长。
有本事,可惜你猜错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今天月芽我要带走,你也别想跑!
她尖锐的说完,头发眨眼间已经犹如树枝盘踞,乌黑透亮,在雷电之下黑亮里透出几根蓝色的电光来,古怪非常。
在这蓝色电光之下,女子的面目更是骇人,先前还有几分人的模样,此时冒出一个个的凹凸不平的树结出来,除了头部,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了变化,原本的藤蔓收了回去,冒出一片片巨大的芭蕉叶来。
灵水县是水乡泽国,水塘边上,院子墙角,沟渠两侧到处都有芭蕉,种类繁多,可叶面能够长这么大的,沈月芽还是第一次见。
沈小郎读了几年书之后在沈月芽窗前也移栽了一丛芭蕉,想要将她变得温柔起来。
灵水县多雨,听雨打芭蕉声沈月芽就嫌吵,反被小郎奚落,才女文士都爱听雨打芭蕉,为此还作了许多的诗词,阿姐你就是性子太急了,你听听是不是如泣如诉,哀怨又忧伤,晚上听像唱曲儿似的……
如泣如诉沈月芽不懂,对着一丛芭蕉念幽怨的诗她也不懂。
在她看来,芭蕉在诗词里就是闲的没事干的小姐们的深深闺怨,有那闲工夫不如帮家里干点活,她们就是闲的没事干。
她直接将窗口那芭蕉给一锹挖了,挪到水塘边去了,自此之后下雨不吵,蚊子也减少了。
现在再听疾风骤雨落在像是芭蕉成了精的大叶面上的声响,更让她觉得哪哪都不舒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月芽心里不由得想,这女妖不会是听多了哀怨的芭蕉诗词成了精吧?这妖还要什么情丝,她这会也想起来这女子先前诱导她的事儿了,分明就是思春了。
真讨厌。
沈月芽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芭蕉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能被一株芭蕉给吓成这样,也真是太熊了,就算是成了精的芭蕉,那也是一丛芭蕉啊。
她鼓了胆气,趁着姬无拘跟那女妖打斗,从树藤窝里爬出来,没入黑暗里,钻进厨房里去了。
她一有动作,姬无拘就知道了,他目光一闪,看着那女子头顶之上的树枝道:雷劈木?
算你有眼力,受死吧!
女子身体平直以这一截雷劈木冲着姬无拘冲过来。
所谓雷劈木,通俗的说,就是雷电劈过的枣木,通过雷击使雷电之能量集聚在枣木中。
姬无拘以前是听闻过雷劈木的,那会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