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吃喝,自是敞快。
一斤肉,两壶酒下肚。腹中生出一抹暖意,席卷四肢。结了账,带着萧战离开了如家客栈。
淮南又名九江郡,由来已久。且地处扬州,物产丰富。这里人口众多,当年袁术敢不顾天下反对,悍然称帝。
就是因为扬州地富民丰,人杰地灵。嬴斐想到袁术,心思不由的动了。这个冤家,才华虽一般,但是眼光独到。
大汉九州。最为富饶的冀州与扬州,袁氏兄弟,独得之。其后,魏吴分解扬州,各成霸业。
寿春。
扬州最大的县,繁华无比。六畜兴旺发达。乃淮南治所,一度为仲氏王朝的帝都。袁术仗之傲视天下,无视群雄。
郑浑曾得袁术礼待,这便说明,其身在寿春。只是嬴斐,不是袁术。没有强大的关系网,找到郑浑无疑于大海捞针。
溜达于街上,嬴斐举止轻佻。在敦煌郡时的威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世家公子的气息。
黑色锦服,彰显丝丝华贵。身后萧战,身体强壮,孔武有力。活像一二世祖出行。
当然了,若是配套三四个狗腿子,仗势欺人。左牵黄,右擎苍,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当真美妙无双。
“快闪开。”
一辆马车从路面疾驰,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打断了嬴斐的沉思。
“公子,小心。”
萧战一声怒喝,目眦欲裂。马车带着极速,冲撞而来。嬴斐眸子一闪,向后退去。狂暴的马,不听车夫吆喝,死命疾驰。一路所过,摊位四飞,横冲直撞。
瞥了一眼,路上的行人,嬴斐眸子一闪喝道:“拦下它。”
“诺。”
萧战挺身而出,飞身而过,一把捉住马缰,死死攥紧。
“登。”
“登。”
“登。”
……
巨大的冲击,让萧战双臂酸痛。一连后退七步,方才止住缓冲之势。
“希律律。”
仰天咆哮,受惊的马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惊马前蹄腾空,这一幕,就此定格。
“坚持住。”
疾喝一声,嬴斐的身影犹如离弦之箭,从其间射出。撰起马蹄下吓傻的少年,起身便离。
“踏。”
萧战放开马缰,转身来到了嬴斐身后。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阻止发狂的马车,代价并不小。
“小老儿,多谢壮士出手。”
马车止住,车夫瞬间下车,朝着萧战道。他是一个明白人,如果马车没有及时止住,这个少年必死无疑。
光天化日之下,纵马踩死人,其罪不小。当年高祖曾约法三章,第一条便是杀人者死。汉武帝都改变不了,更何况他乎。
“无碍,老伯不必如此。”
萧战瞅了一眼嬴斐,转头道。他也是看出来了,此事并不怪车夫。马匹突然发狂,虽罪不在其,却责在其。
对于此事,车夫要负一定责任。
“汝无事乎?”
嬴斐没有理会车夫,遵下身,看着少年道。受到巨大惊吓的少年,目光呆滞,还没有回过神。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炸裂而起。声音中,惊慌与恐惧并存。嬴斐眸子一闪,拍了拍肩膀,轻言安慰。
“钦儿。”
一道慌乱声,席卷天地,老妪慌张奔来。一把抱住少年,失声痛哭。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丈夫早亡,少年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象,见过公子。”
马车上,下来一三十来岁的文士。宽袍高冠,双目之内,灵气十足。
“先生,不必多礼。”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自报姓名。阎象神色一凝,朝着嬴斐拱手,道:“大都护当面,象怠慢了。”
七步成诗,拔剑欲杀袁术。咆哮公堂之举,早已随着时间,传遍天下。
“先生,切勿多礼。”
嬴斐笑了笑,继续道:“先生大名,斐亦早有耳闻。”
两人寒暄的这一段时间,车夫也安慰了痛哭的母子。阎象朝着嬴斐,歉意一笑,走过去,道。
“马车失控,让小兄弟受惊了。”阎象从车夫手里接过钱袋,从中取出三百文,递给老妪,道。
“些许心意,万勿推辞。”
老妪接过,朝着少年道:“钦儿,还不过去谢恩人。”
母子二人,神色恭敬。走过来,朝着嬴斐行了一礼,道:“老身谢过恩人。”
“钦儿。”
少年眸子坚毅,盯着嬴斐半响不语。老妪神色一变,呵斥道。
“请恩公告知尊讳,钦自当报之。”
少年神色凝重,语气坚定不移。说出去的话,认真无比,仿佛在许一个誓言。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嬴斐不是施恩图报的人,方才出手,只不过是在力所能及之下的援手。是隐藏于骨子的善良作祟。
“轰。”
少年双膝跪地,目光死死的盯着嬴斐,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大汉王朝,西域大都护,敦煌郡守,嬴斐。”
自从少年双膝跪地,嬴斐就明白,其的认真。这一刻,嬴斐神色认真,慎重的道。
……
嬴斐与阎象共乘一车,朝着阎府驶去。对于阎象相邀,嬴斐自是答应了下来。阎象在寿春,人脉颇广。
相比于嬴斐盲目寻找,借其势,自可轻松寻之。更何况,历史记载,这个阎象虽声名不显,却是一大奇才。
当初袁术,以箴言应之。身边众人皆劝之,唯有阎象相阻,其时任主薄的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