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慎自己就在军队,见证了以为不会有战争,军中将士那种茫然以及消沉。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得知战争爆发的众将士一个个露出狂喜的表情,知道自己要开拔前往前线当成是在赶赴一场盛宴。
“屯长。”徐光没理会自嗨的纪海,走近之后低声问:“都护问您愿不愿意充当守备队?”
“是有这事。”刘慎拉了拉衣领,笑着说:“父亲送我到军队,本身就有让我增涨见识的意思。我怎么会放弃参与大战呢。”
刘彦在送别刘慎的时候真的讲得非常清楚,到了军队之后刘慎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权,想要当一个“乖宝宝”纯粹镀金,或是不甘寂寞想要体验真正的军旅生活,一切是由刘慎自己决定。
也就是身份特殊,要不就算是大将军都没有自由的选择权,刘慎还年轻不懂,那些被特意嘱咐的将校……如很清楚刘慎有选择权的李匡在讶异的同时是无比的头疼。
当然了,要真的是着实危险,李匡才不会任由刘慎胡来。
只是刘慎才到战场,李匡一再推演之后对战事有足够的认知,真没到需要特别约束刘慎的时候。
徐光不再说话,他不是个毛头小孩了,很清楚绝对不能去怂恿什么,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要去充当那个约束者。
不远处像是路过的杨锐,他一边走路一边将视线放在刘慎等人这一边。
“下午的攻势,是我们参战之后的第一次亮相。”杨锐的眼睛不再看向刘慎的那一边,是盯着秦松严肃地说:“我需要看到的是摧枯拉朽。”
其实李匡并不希望峻稷山校尉部的火器部队那么快投入战斗,问题是安西都护府的幕府作战序列的部队太紧巴巴了,原先那一支作为机动力量的骑兵更是废掉。
敌军正在酝酿一次新的进攻,他们是背靠喷赤河安营扎寨,要不是背后有连通东岸的浮桥,玩的就是韩信的那一套。
韩信的背水一战是让将士知道不拼命就要死,激发将士死战的决心。
李匡并不需要那么做,他只是忧虑敌军撤退之后难以把控战局,季节到了夏季有更大迂回空间的敌军会造成大麻烦。
处在数量绝对优势的反汉轴心联军,马鲁斯和艾尔巴塔商议之下,是决定让麾下的各族部队轮换对汉军进行骚扰1性质的攻击。
一旦是太阳升起,每一次大股小股的各族步骑就开始了进攻,基本上是连汉军设立的栏栅都摸不到就退却下去,攻击没有什么危险,却是让汉军无法得到放松。
“今天他们的增援部队过来了。”艾尔巴塔脸上的表情无比慎重:“看旌旗,是来自峻稷山的汉军。”
马鲁斯是刚知道怎么回事,他听艾尔巴塔介绍过,峻稷山校尉部是汉帝国除了帝都禁卫军所部之外,汉帝国常规军序列第一支要全面列装火器的部队。
他们不知道峻稷山校尉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让汉帝国的掌权者那么重视,却知道火器部队代表着什么。
就在一天之前,他们抓住汉军的一个失误,大有将喷赤河西岸的汉军驱赶到东岸的时候,汉军动用了火器。
只是二十一门青铜炮的开火罢了,其实第一波被青铜炮打死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人,可是一万进行进攻的反汉轴心联军听到炮响声就彻底在那一瞬间崩溃,后面等待进攻的八万多反汉轴心联军更是乱了起来。
就算是汉军进行反扑,使用了炸药包,可是那一天死在火器下的反汉轴心联军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
“威慑力太大了!”艾尔巴塔不断苦笑:“被青铜炮弹丸命中的死状凄惨,炸药包更是让人尸骨无存。”
“与信仰有关。”马鲁斯同样在苦笑:“那些蛮子坚定那是天神才掌握的手段,就算是罗马公民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心里无比敬畏和恐惧。”
的确,目前的青铜炮哪怕是有开花弹,可是一颗炮弹的威力也就那么回事。直接投掷的炸药包,杀伤方面比弹丸还要不如。但它们真的是给反汉轴心联军造成了超大的恐慌,主要是反汉轴心联军有各自的宗1教,要死不死的他们的宗1教吓唬人的方面有不少与火药制造的动静极为相似。
“我们知道那与神明无关,不过是汉人的绝顶聪明制造出来的武器。”艾尔巴塔阴沉着脸:“可是民众往往是无知的。”
“只有我们能够击败使用火器的汉军,才会终结他们的‘神话’!”马鲁斯伸出手,与艾尔巴塔成为相握状:“我们投入最精锐的部队,应对汉军的火器部队!”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一点,真的只有获得一次胜利,哪怕只是小到微不足道的胜利,可只要能够击败一次使用火器的汉军,哪怕无法完全消除反汉轴心联军对火器的“神话”,也会使反汉联军士兵心里不再是恐惧和敬畏到不敢面对。
时间走到了当天的中午,汉军的营盘内先是响起了一阵平缓的“咚咚咚”战鼓声,随后是架子鼓的声音替代战鼓声。
早有预判的马鲁斯和艾尔巴塔听到架子鼓的声音,哪怕是早猜到汉军会投入火器部队,心脏却依然是一抽一抽。
身上制服很是特别的汉军开始出营,他们没有列装甲胄,是身穿笔挺的墨绿色新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