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舟回家第二日,开办女学的声音就从朝廷传出来了。
上朝那日由常院长做黑脸提出,以宋大人为首的谏官直言而谏,甚至还有老头当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了起来。
说是要去祖宗牌位前告罪。
当时皇帝干啥了?皇帝当时便大手一挥:“把先皇请进来。”
当时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
那哭着要去告罪的老臣声音一下便卡在喉咙,上不去出不来,脸都憋青了。
然后转头便见,四五个太监护送着请下来的先皇牌位进了金銮殿大门。
卧槽,全场大臣齐懵圈。齐刷刷跪倒在地,三拜九叩先皇牌位。
连皇帝自己个儿也站起来行了大礼。
“把牌位借与宋大人抱着,去角落慢慢跟先皇说道说道吧。朕准你每一次上朝,都与先皇叙旧。”皇帝大气的挥了挥手,便有人搬了凳子。
把哆嗦着抱着先皇牌位的宋大人请到了角落,一个人靠墙抱着牌位,满脸的惊慌失措。
一群大臣直接傻了,见皇帝那一脸的咱们继续,就有点心肌梗塞。
这朝,没法上了。
满朝大臣齐刷刷望着角落叽叽咕咕与先皇叙旧的宋大人,再看看几位谏官的脸色,就莫名的想笑。
“自古女子柔弱,无知。生来便是相夫教子的存在,若是女子建立了国学,岂不是要踩在男儿头上?那置我南诸颜面何存?”头发胡子发白的老头眼泪哗哗的看着皇帝。
皇帝上位十年,这些跟着先皇的功勋大多不敢动。这些都是当朝老臣,便是皇帝,这些年都吃了不少苦头。
老头子撒起泼来,那才是没眼看呢。
“大丈夫顶天立地,女子不过是管理后院的陪衬。能于国家颜面有何帮助?圣上不过是高看她们了。妇道人家,说三道四绣花弹琴便已是一生。”谢院长叶站了出来。一脸的正气。
谢院长虽是太傅的师弟,但在朝中与太傅却并不亲近。所站的阵营也不甚相同。
谢院长是文职,乃翰林院掌院学士。他所开办的学堂,自然也会得民间推崇。
此刻他的反驳,看似大义凛然,南诸受到了冲击。其实是怕进贤院越发一日不如一日罢了。
皇帝扫了他一眼,心中安道,牌位还是少做了几个啊。
“不过是开办个女学,你们便急红了眼。若真是有女子生来强悍,你们便当不活了?百姓强,南诸强。不过都是为了南诸的繁荣,不过是给女子一个机会罢了。你们当真想看一年后的海外国度来打脸?打完左脸送右脸?”皇帝垂眸淡淡道,眼中神色让人看不清。
“五年前还道谢学士生不出儿子,建议谢学士把闺女当汉子养,便也有了半个儿子。谢学士可忘了?”楚大人突地站出来,竟是赞同了皇帝的看法。
不少人愣了下。
楚大人可是坚定的老古板,怎么这次妥协的这般快?
谢学士那脸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来。
他没儿子,就唯独一个庶子和嫡女。便是他风光无限,却是被人戳脊梁骨。
拳头一握,眼底的阴郁便越发深了几分。
“开办又如何?女子生来柔弱,臣也是怕她们辜负了圣上厚爱罢了。”谢学士阴着脸,说完便退了下去。
垂着脑袋不再言语。众位大臣也不敢上前再阻止。
“厚不厚爱暂且不提,朕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了她们机会。其余便靠她们自己个儿了。”皇帝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一些老臣哼哼唧唧,有心想在阻止几句,却也怕落得跟宋大人同样下场。
每逢上朝便跟先皇叙旧,那圣上呢?真要深思,这又何尝不是圣上在点老大臣呢。
先皇已死,你们可要各自掂量着。
女学之事就这么定下了。
由常院长一立主持,沈策从旁辅助。
沈策乃当朝大将军,年纪轻轻战功赫赫。能跟他比功劳的,估计也就那些头发胡子发白的老臣了。
毕竟能凭一己之力让皇帝削弱整个伯府的,也是仅此一人了。
大臣们出了金銮殿,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了一起。
“楚大人,你过来过来。你这老小子,上次微服随伺在侧,是不是知道了内幕?不然以你这老小子,可不得一头碰死在柱子上。”想当年,楚家人祖上三代都是出了名的谏官。
楚大人祖父便是死谏。一头碰死在金銮殿,把皇帝吓了个够呛。
几个大人拉着楚大人,不放他走。
楚大人扫了他们一眼,内幕?亲眼见证皇帝给活人送陪葬物的乌龙算不算内幕?亲眼见证那死丫头变向把皇帝坑了,算不算?
“你这小子连咱们都不说了,说好的一起做谏官呢?”锤了他肩膀一下。
楚大人苦笑着只叹了一句:“都说女子不如男,这世间,总有例外的。若是有空,你们去云州走走。”我怕你们会颠覆三观。
从战乱后便一路走偏,现在都不知成啥样儿了。
不过.....
楚大人凝眉,扭头朝金銮殿看了一眼。眼中有些疑惑,怎么圣上请先皇牌位这手笔,总有些眼熟呢?真是奇怪了。
几人笑着往前走,倒是极好的关系。
身后沈伯爷望着沈策大步离去,连招呼都不跟他打,气的呲牙咧嘴便怒气冲冲的走了上去。
“娶娶娶,你要娶什么卑贱东西就娶去!别丢了我恭义伯府脸便是。”沈伯爷袖子一甩,便越过沈策走了。
听说沈策要以身报恩的女子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