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的一只小手把嘴里的鱼肉丸子挖出来,一手乱糟糟的,给尊看:“爸,不爱吃!”
尊道:“不爱吃你就早说,这孩子,恶心死了!”
脱脱渔哈哈大笑:“康!吃鱼丸子长大个子,将来出去打架占便宜。”
康一扭头,坚决抵制。
为了让他知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尊给脱脱渔喂了一个,脱脱渔吃的十分香甜,她本来就爱吃鱼,再加上这鱼丸做的清香四溢,香滑细嫩,入口即化。
她刚才没胃口,此时一连吃了五六个。
康在旁边看着,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用手指着脱脱渔:“妈,坏!吃我的!”
抓住护食这个机会,尊急忙给他喂一个,他张开小嘴吃了,但马上吐出来,在手里,给尊看:“爸,不爱吃!臭狗屎!”
尊气道:“这什么孩子!小心朕揍你!”
康对着他做鬼脸:“揍你!”
马公公多嘴的毛病是改不了了,笑道:“寿王总是鬼精灵,前两天的鱼丸里有一根小小的软鱼刺,把他卡住了,最后,吃了一口香豆饽饽才咽下去了,这就记住了,怎么哄都再也不吃了。”
“这是因噎废食么?”
尊看着那可爱的小脸,一刻不停地乱动的淘气鬼,拿湿巾给他擦手。
小家伙总是太爱他,用胖胖的两只小手,固定住他的脸,然后把小嘴递过去让他亲,这是脱脱渔对幼儿惯有的动作,康也十分娴熟,尊被他舔的唇上油腻腻地,就笑道:“这孩子,恶心死了。”
脱脱渔给他们一大一小用帕子把嘴擦拭干净,道:“还别说,这精雕的百宝冬瓜盅里的鱼丸和蟹肉卷子,比别处不同,特别好吃又清香。”
马公公接话:“骊妃娘娘有口福了,这是贺兰美人亲自下厨给太皇太后做的,她的厨艺连宫里的膳师都翘大拇哥。瞧瞧,雕工精湛,都叫人不忍心吃。”
脱脱渔不提防问到一个即将燃爆的炮仗上面,来不及把话题岔开,就听太皇太后冷笑:“宫里哪一个嫔御没有一技之长?偏偏有的人狗屁不会,就会吃,这一有孕就像立了多大功似的,吃饭还要皇帝亲自喂,你的骨头是有多轻?”
脱脱渔求救似地看着尊,尊皱眉道:“这个贺兰美人怎么回事?那么粗心大意,鱼丸子里面居然有鱼刺,康的嘴都扎破了吧?”
马公公笑道:“陛下,其实鱼刺很小很软,根本就不会扎破嘴,再说那种情况一万次里有一次,不必苛求。”
尊笑道:“不如朕来吓吓她,也好给她敲个警钟。”
来人!把贺兰美人给朕押来!朕要亲自审问!
太皇太后兴奋起来:陛下,要不,今夜把她送到你床上,你一个人单独慢慢审问?
尊又给脱脱渔喂一个鱼丸:不好意思,朕已经有一个女俘虏了!
脱脱渔一口吞了,大声抗议:臣妾是女将军!
康举着两只手小鹦鹉学舌:“臣妾是女将军!”
他说的实在太清楚,众人大笑,
康两腿直蹬,从脱脱渔怀里挣扎下地,开始推着木质的学步车转圈跑……
太皇太后为了他学走路方便,已经命人把地上的地毯撤下去一大块,中间是白玉石的地。
脱脱渔在后面叫道:“康,你慢一点儿!”
马公公和几个内监在后面像一群鸭子,两只手扎着,紧张地注视着幼儿,刚学走路,不稳当不说,他还像个小土匪似地,借助四个小轮子,速度很快。
扑到太皇太后的腿边,奶声奶气叫一声:祖母,抓……到了!
太皇太后躬着腰,爱怜地摸他软细的头发,玫瑰色的小脸蛋,叹道:有苗不愁长阿。
高常世一旁躬身道:“寿王叫太皇太后祖母是对的,可是又叫陛下和骊妃娘娘爸和妈,这,好像乱了辈份了,应该趁早改过来,叫皇兄。”
太皇太后最讨厌别人这么说,“改什么改?没爹没娘的孩子,他要是不趁现在叫叫,这一生都没机会叫,以后读书识字,自然改过来了。”
高常世自知多嘴,就不再言语了,可见,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到太皇太后爱听什么话,这位老人家怪着呢。
马公公摇头:“读书识字了也未必就能改过来,旭世子就是个例子,到现在都认为自己是陛下和骊妃娘娘的私生子。”
太皇太后眯着老眼昏花,问高常世:“什么?这是真的吗?”
虽然怕说错话,但也不能不回答,高常世恭谨地回话:是真的,太皇太后,老奴记得,旭世子出生时,还是赵嬷嬷接生的。
“这怎么可能?脱脱渔她十二岁就能生孩子?”
“回太皇太后的话,事情是这样的,骊妃娘娘是华太后娘娘所私生,因此当年隐瞒了实际年龄两岁,总之,她是一个爱到处乱跑的女孩子,和陛下机缘巧合在锁阳城相遇,少男少女,一不小心玩脱了,有了身孕,后来回大兴府把孩子生下来,陛下一封信把刚出生的旭世子送给当时的太子抚养,就是这么回事。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旭世子信了,并且,他说,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一生,一直到死……”
马公公听了,捂着脸呜咽:“太皇太后,不敢想象,有一天废太子廷,那个在尚刑司吃屎喝尿的疯子,他的孩子居然是这世上最幸福快乐的小孩儿,这是骗傻子呢么?可是,大兴府所有的人都信了!”
高常世道:“是啊,这种fēng_liú韵事,人们总是宁可信其有,所以,这位皇帝和骊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