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珩充满敌意的眼神,听着他那字句冰冷的话语,饶是元熹公主心性坚韧,也不由因为心虚而为之一振,有些不敢再直视高珩那厉芒闪烁的深眸。
“殿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相助。因为我也真心希望姐姐能过安然无恙地回到府中,好让殿下不再为之寝食难安,忧虑深重。”
元熹公主满目真诚地说着,轻舒一口气调整好心底起伏的情绪,抬起头来一脸关切地看着高珩,刚想抬手覆上他紧锁的眉宇,却被他冷漠地转头避开了。
“但愿你的真心在任何时候都能问心无愧,而不是在我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冠冕堂皇?”元熹公主闻言骤然凝住了目光,“在殿下心目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殿下觉得,姐姐的失踪,与我有关?”
元熹公主开门见山地道出此话,倒是让高珩有些难以预料。
他微微一怔,继而调转眸色,视线从元熹公主的肩头穿过,落在了窗外的某一个点上。
“既然你知道我心中所想,又何必来问我?有些话我不说,但是我们彼此都明白,金枝对于你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清楚,我想你的兄长应该也同样很清楚。”
“我就知道,殿下你在怀疑是我让我的皇兄把人给绑走的。”
元熹公主苦涩一笑,心中凉意顿起,突然发现自己在高珩心中不仅毫无信任可言,更是一个嫉妒心泛滥从而心生恶念的歹毒之人。
“殿下,我皇兄是疼我,可是他不笨,不至于冲动到在大婚当夜就绑走一个堂堂的王妃。一旦事发,殿下如此精明睿智,自然会联想到是他所为从而迁怒于我。这么一来,岂非得不偿失?”
“你的皇兄当然不笨,他很聪明。”高珩面容肃然地抬了抬眼角,“正因如此,才能做到把人带走之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让我束手无策。要知道,想从我燕王府带走一个人或许难如登天,可是昨夜金枝偏偏碰巧出了王府,而且身边并无守卫之人。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如果这个时候轻易错过,往后就没有这么好契机了。”
其实高珩心中除了元鹏之外还另有疑心之人,只是既然如今元熹公主在场,他倒不如装得更加绝情冷漠一些,给她施加一些心理压力。
这样一来,如果此事真是元鹏所为,元熹公主或许会顾念自己的态度而动恻隐之心。
毕竟高珩也不希望,这个对自己痴情多年的女子,会动如此卑鄙阴毒的念头。
“那看来殿下是认定,是我皇兄将姐姐绑走的了?”
元熹公主神色黯然地注视着高珩,继而咬紧下唇,言辞间充满了沉重与失落。
“好,我现在就去找我皇兄,我一定要听他当面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她语毕便一甩衣袖,即刻转身开门跑了出去,然而与此同时,只见一个小厮形色匆匆地出现在门口,一看到高珩便躬身禀告道。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此刻正在正厅等候呢。”
“太子?”
一听到太子到来,高珩立时便心头一颤,心中所有的矛盾和怀疑都在此刻通通都指向了这同一个人,五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桌角。
他顾不上再与任何人多言,从元熹公主身旁擦肩而过,快步走向了正厅所在的前院。
太子和高珩一直处于敌对关系,平素极少亲自到访王府,如今他偏偏在程金枝失踪的关键时刻猝然来此,绝非不只是为了幸灾乐祸,更不可能是来聊表关心的。
也就在这一刻,原本对一切事物都无所畏惧的高珩,突然感到了一阵揪心且沉重的害怕。
如果程金枝真是太子所抓,太子记恨自己,必然不会善待于程金枝,不知会让她经受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他甚至能看到程金枝浸染在黑暗之中的无助身影,听到她一遍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正这样满心忧惧地想着,拐出后院的长廊之后,高珩远远就看见太子正姿态悠闲地坐在正厅中喝着茶,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
他深吸一口气,收紧两颊的肌肉,神色冷峻地走上前去,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平静和镇定。
“皇兄,你这样的稀客大驾光临我这王府,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三弟,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忙着寻找你失踪的爱妻,此刻都不在府中呢。”
看到高珩满目寒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太子扬起下巴,唇边勾起了一抹戏虐的微笑,徐徐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
“看来金枝失踪这件事,让皇兄很是欣慰啊。”
高珩眼中清冷如雪,嘴边浅笑如冰,走到太子对面振衣坐了下来。
“三弟,你这可就真的误会本宫了。”太子故作无辜地抬手一拊掌,“本宫也是出于关心才特地出宫跑这一趟,想看看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你这样说话,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
“帮助?”高珩闻言淡淡一哂,目光锐利如锋,“皇兄你说这番话,怎么倒有点贼喊抓贼的意思?”
高珩此话一出,太子便知道他早就已经疑心是自己所为,嘴边笑容更甚,却更多出了一丝狡黠之意。
“好一个贼喊捉贼。看来即便本宫今日不来,过不多时,你也会亲自找上门来的。”
“金枝在哪里?”
面对太子拐弯抹角的回答,高珩心中已无耐心再和他多加周旋,眸色一深,便直接问出了此话。
“哈哈哈,没想到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