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卧室,烧的很暖,好像外面的金秋。
巨大的卧榻上,两条被子,一条杏黄色百花被,一条蓝色被面、被单是白色。
以前被子都是包的,下面一张被单摊开,放上棉被,上面一张被面、又叫被心、比被单复杂花样,被单拉上来将被面四边四角包住再缝好。包被子还是技术活。
卧榻上,以前都是两条被子各睡一边。现在两条被子挨一块,人更是抱到一块,颇有渐渐融为一体或连理枝的味道。
俞悦掀开被子,推开庄上弦,这人睡了两天两夜,还非要抱她。
俞悦睡够了就睡不着,透过窗帘能闻到外面阳光的味道,天总算晴了。
俞悦起来转一圈,又回到卧室,庄上弦也该醒了。
这人就是这样,能饿几天不吃,然后一顿吃一头牛;或者忙几天不睡,然后睡几天几夜。年轻能抗,终究是不好。年轻打拼有时候也没办法。
俞悦看着庄上弦的脸,年轻,皮肤比十二岁还嫩,像婴儿属于夸张,睡着了不冷,摸一下。
庄上弦睁开眼睛,看看月牙,又闭上。
俞悦觉得他有几分慵懒,像孩子一样缱绻。这个比喻呢,因为他并不是孩子。何况他这种性格,但不影响偶尔换一换。
庄上弦其实经常换风格,俞悦觉得他这时候就多几分孩子气,何况这么嫩,长这么干净好看,完全有资格孩子。来再好好摸摸,手有点冷,往他脖子摸。
庄上弦手一捞,把月牙弄上卧榻,压在身下。
俞悦瞪他,装呢?捏捏他的脸,瘦捏不起来,皮肤却滑不溜丢。
庄上弦闭着眼睛,好像还没睡醒,还是和月牙在一块好。
俞悦看他睫毛一颤一颤,他终于睁开,星眸也看着月牙,摸摸她的脸。
俞悦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情到深处浓转淡?就这么一看。
庄上弦本来要和月牙算账,突然也淡了,也这么看着月牙,已经看了六七年,还将看六七十年,六七百千年。
经得起激情浪漫,也经得起柴米油盐,才是真感情。
俞悦看他是不着急,有什么可急的,这会儿不到中午,离天黑还早。
庄上弦额头靠在月牙额头,压下心中情绪,就这样时光静好。
国公府前面大厅,气氛随时可能引爆。
庄上弦回来了,两天前就回来了,青杨酒店一伙人,盘算了各种,来了好多回,一直没见人!雪都开始融化,冰凌一两尺长。
今儿算第三天,青杨酒店一伙等不住,挑了二三十个代表,在大厅也等了几个小时,还是没见人。化雪比下雪冷,屋里几个火盆,挡不住阳光吹来的寒气。冰棱没能冻结,反而好像尖锐的随时能戳爆,各种怨愤。
贾鹏、石黍及一队伙计守在大厅,靠窗边吃着野鸡胗下酒。再看这些人,不知道有什么可怨的,还各种乱七八糟,归结起来就是猥琐、内心的猥琐。
“啪!”小衙内将一盏茶掷地上。
庄上弦收到暗号,和月牙一块出来,在主位坐下。
危楼、咸晏、卓颖婖等也出来,伙计就在主位前摆一桌,安排几个座位。仆妇端来一些点心小菜,还有一盆粥,少不了几盘肉。
小衙内怒气冲冲杀过去,庄上弦一巴掌将他扇飞,飞回他爹身边。
一个狗腿要替小衙内出头,庄上弦挥手一个奶油馒头塞他嘴里,而正眼都没看。
俞悦不用管,有墨国公在家,她只管吃饭。陪他睡两天,都没好好吃。
庄上弦给月牙夹半碗肉,俞悦给他夹一碗肉,来给咸晏也夹一碗,危楼要不?不要就赶紧吃,看什么看?
危楼不看了,大家都埋头,吃的认真也不慢,一桌吃完。
青杨酒店一伙,气呼呼气冲冲气咻咻,气咻咻是气喘吁吁,一个个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面红耳赤要生病。大家虽说适应了青岩的冷,不少人都病倒,好起来没那么快。尤其脑子有病,拿什么来救?
有人打喷嚏有人流鼻涕,吃饭也倒胃口。
庄上弦挥手,一桌撤下去;这时候才一眼冷飕飕的扫过众人,凌厉的就像刀子。
不少人吓得直缩脖子。又猥琐的不甘心,他们来找事的,他们人多势众。
庄上弦一身紫袍,上面蟠螭纹好像龙能活过来,剑眉星目,战神之威。
青杨酒店一伙,坐两边,摆好姿势,等着庄上弦解释,道歉,跪下求饶最好是,求和也行。
庄上弦看他们还不急,他更不急,把罗致思看几眼。
罗致思是跟来凑数。他身份太重要,这伙人不会放过;他只要没有特殊举动,谁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小眼睛依旧忧郁深邃。
罗致思对庄上弦是敬畏,当着这么多人也没什么表现,关他什么事?
李建贞、周无忌、好些代表却憋不住了。
鲍笏也占着一个重要地位,好好先生的样子:“墨国公没什么要说的?”
庄上弦点头:“你们说吧。”
萧展杰跳起来:“庄家军有个叫刘云芳的,据说救了墨国公。”庄上弦明摆着不理,萧展杰怒气冲冲的继续,“国公府却杀了他女儿,将他重伤再赶出去!”
庄上弦依旧不理。青杨酒店一伙却像开了头,火山爆发。
杨金元掌柜先来,腰上依旧带着金元宝,代表杨家讲话:“诸位来青岩,都是一番好心。”霸气侧漏,一手指着残月,“她却故意凌辱,害很多人生病,还扬言要将人赶出青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