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儿小心翼翼进了斋宫,正瞧见李玉也拿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往外走,见了毛团儿进来,忙左右看一眼,将毛团儿拉到廊庑下。
“你急匆匆的,忘了这儿是斋宫?”皇帝斋戒,是为显示对上天的诚意,下头人便连一丁点而
毛团儿便偷偷一乐:“师父,有物件儿给皇上。徒弟不敢进殿去,只正好委托给师父。撄”
李玉一瞧,竟忍不住噗嗤一乐,摇头叹口气,从自己袖口里也拿出样物件儿:“这二位呀,嘿……”李玉说着将那物件儿往毛团儿手里一塞,将毛团儿手里的物件儿接过去。
毛团儿脑筋电转,便也睁大了眼:“万岁爷正好也有物件儿要给魏姑娘?哎哟喂,真是寸到点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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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两个从廊庑下各自转身,朝着内外两个方向去。
斋宫正殿近,李玉先将婉兮给的物件儿送到了皇帝面前。
斋宫因是斋戒、向上天表达诚心之处,所以即便斋宫也处于紫禁城中,可是殿内一应陈设却克尽尊仪与俭素。皇帝冷冷清清一个人坐在雪洞似的殿内,完全没有了人间帝王的雍容之气,倒像个寒窑里谨言慎行的苦学生偿。
这样儿的皇帝,连李玉瞧着都跟着心疼。这会儿他手里替皇上捧着这个物件儿,便自己的心都忍不住要替皇上要先暖上一暖了。
皇帝眯眼打量李玉:“这样快?”
李玉略一迷糊,随即便也懂了:皇上既然给了东西叫给魏姑娘,皇上心下便也自然期待魏姑娘有个回赠的。可是方才他刚捧着皇上给的物件儿出去,连斋宫的大门还都没出呢,所以皇上反倒会担心他事实上还没见着魏姑娘呢,那他送来的就也不该是魏姑娘的回赠了。
此时的皇上啊,哎,倒像个毛头小子。
李玉忍住一声叹息,含住了笑将方才撞见毛团儿的事儿给说了。皇帝这才眼中精芒一盛。
皇帝盯了李玉一眼,伸手就将李玉手里的物件儿夺过来。却没当着李玉的面儿打开,而是转过身去连走了好几步,拉远了距离才打开那再熟悉不过的包袱皮儿……
一个巴掌大的褡裢腰包便落入掌心。
只一眼,皇帝便清笑满眼。
笑着再细看这个褡裢:湖蓝的缎面,正配合他祭天所穿的礼服之色;褡裢又不是普通的方正,而是裁成了葫芦形。
褡裢两边的口袋都有刺绣,靠内的那面用的正是她绣过的那幅熊瞎子;而靠外的这面儿——她却没绣花,只绣了端端正正的两个字儿:斋戒。
“嘁!”皇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小妮子,绣了就是绣了,却还用这个来提醒我‘斋戒’!哼……我就偏不懂你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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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嘀咕,终究还是被李玉给听见了。他也忍不住笑,心里道:“哎哟,这位魏姑娘哟,胆子真大。不过……却也真是冰雪聪明!”
李玉含笑躬身:“老奴猜想,魏姑娘这是瞧见了各位娘娘身上悬着的斋戒牌子了,于是特地绣了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候儿献给皇上,就是方便皇上装斋戒牌子用呢~”
皇帝便也笑了:“朕明白。”
他垂首将那褡裢穿过腰带,“斋戒”二字在外,熊瞎子那面才束在腰带里,紧紧贴在身上。
如此,便再没人能瞧出这褡裢里藏着的玄机。
便是斋戒的时候戴着,亦不犯礼。
---题外话---稍后第二更~~不是有亲问褡裢跟荷包的区别吗,现在明白了吧?褡裢有一面是在腰带里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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