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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避暑山庄起驾,按着计划行围木兰,驻跸巴颜沟。
皇帝一路上言笑晏晏,未曾流露半分忧色。甚至在这途中,颁旨预备第二次南巡之事。
婉兮听见消息,终于含笑放下心来。
西北用兵,皇上却还有兴致南巡,这自是南辕北辙,却足以叫朝野上下看见皇上的轻松心态。
有此心态,便自是不将阿睦尔撒纳之叛逃放在眼里,这无疑令朝野上下、蒙古外藩信心倍增。
“只可惜这会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去祭祖陵,并在盛京与宗室演习骑射,以敬祖宗之传统。一时回不来。”婉兮与玉蕤道。
玉蕤听得有些糊涂,便问,“主子要做什么?”
婉兮眨眨眼,“这会子不能只叫皇上一个人在前面的戏台上唱戏,皇子们也应该登场,陪着皇上一起叫蒙古各部安心才是。”
三四五三位皇子是皇子中居长者,而后头的八阿哥永璇,腿脚不方便;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则太小了。
“幸好还有一位六阿哥永瑢。”婉兮垂首细思,“只是若只有一位皇子在畔,总嫌孤单了些。”
婉兮心下有些小主意,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便不得不耽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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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巴颜沟,婉兮便约了颖嫔,两人再到曾经那“坟圈子”去走走。
她与颖嫔之间也经历过误会到合好的过程,这便值得故地重游。
到了那“坟圈子”,婉兮不由拍手而笑,“天,竟又扩大了一倍!”
颖嫔也是唏嘘而笑,“看来,便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婉兮含笑四顾,心中不由得又想起那个书呆子赵翼来。
九爷曾传过话来,说赵翼已经考取内阁中书。皇帝行围,一日不误国事,故此内阁自有人随驾而来。
“倒不知道那个书呆子可回京了。这次可跟来了?”婉兮问毛团儿。
毛团儿含笑躬身,“奴才就知道主子到这儿之后,一定会问。这便主子刚一示下要到这边来,奴才便抢先去内阁值房打听了。”
还没等毛团儿说完话,婉兮便一拍毛团儿,示意他住嘴。
毛团儿鼓着腮帮子,顺着婉兮的眼睛瞧过去——那坟圈子里,可不是又有个人!
便连颖嫔都笑了,低声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时隔数年,这动作身姿还是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可不,亏他还是个爱讲狐祟故事的!这么瞧过去,却只剩个呆子模样了,哪儿有半点狐祟的狡黠去?”婉兮含笑轻叹一声,“看来跟咱们是一样的心情,都来故地重游。”
婉兮有心想见,只是隔着这后宫与外臣的距离,总不适当。
倒是那边人也听见这边有动静,那书呆子竟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毛团儿正犹豫着,要不要服侍两位主子先行离开,却听得那坟圈子里传出一声清亮的童声。
“……敢问那边可是令娘娘、颖娘娘?奴才给令娘娘、颖娘娘请大安!”
婉兮和颖嫔都是一怔,这才瞧见原来被赵翼的身影遮盖住的,还有个小孩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