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伦等人七八十里左右,一支偏军踏雪而行。马似金铁,铮鸣铿音,雪落飒沓,红松如银。
这支人马却是混合而来,一部分是西夏士兵,一部分是女真勇士,还有一小队辽国向导。
这些从军之士,大都羊狐皮袍皮裤,又着以长筒皮靴,袍裘宽衽而窄袖,散而不束。如此大雪之天,只须以毡冠掩,零散长垂下便可,不曾有剃之虞。
如此,三百骑兵,骑胡马而冠毡冠,左衽散,皮袍又合褡膊,并着一块乌铁冠饰配了,更有开指手套与皮靴毡靴,完全是一众轻骑勇士。
“啾!”
高天上一声嘹亮鹰鸣,一只海东青从空中径直冲下,落地的瞬间双翼展开,翅膀扇扑间,罡风激烈,很是雄俊,最终落在一位少年的身旁。昂首而立,竟有半人多高,的确不坠“东海神鹰”之名。
这海东青乃是神鹰,就像契丹以狼为图腾圣物,刚刚崛起的女真则以海东青为神物,整片辽东道,也唯有女真部落懂得如何捕捉这翱翔天空的精灵。
“雄库鲁说那群人就在离此不远!”少年看着身边的兀珠,小心禀报道。
“雄库鲁”一词的确乃是女真语,意即海东青,这是辽东各族都知道的。少年也是女真人,说的是女真语,不过语调颇为奇怪。
兀珠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十日前与王伦等人还是相谈甚欢,已经订立盟约。可是转瞬间,就成了仇敌。
西夏使者李秉参也懂得女真语,听了那女真少年的话,很是高兴。“呵呵,看来再有一日时间就能追上他们了!”
随即李秉参目光看向海东青,笑着道:“这海东青果然是神物!无怪乎大辽贵族争相索取!”李秉参毫不掩饰自己对海东青的觊觎。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兀珠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却说那日王伦恶斗了曾头市一场,过后曾涂回去后越想越气。侧面一打听王伦之名,竟然是大宋使者,再一结合自己所知的王伦,却是心中起疑。于是便求见阿骨打,探听消息。
恰好在这之前,西夏使者中有人听了王伦名字,回去禀报李秉参。李秉参作为西夏皇族,对于王伦之名可谓刻骨铭心,毕竟有两位亲族死于王伦之手。随即李秉参也去向阿骨打进言,说要抓捕王伦,愿用五百匹战马、三千担青盐相换。
这时李秉参还道王伦是大宋的官员,是顺宁寨杀害亲族的凶手。哪知王伦是凶手不假,却不是大宋官员。
而阿骨打只当王伦是大宋使者,并不同意,李秉参只得遗憾一场。过了一日,王伦一行便走了。
这时曾涂又来,道出王伦身份,阿骨打这才知道自己被骗。思前想后,王伦身上这次出使却有疑点。恰好李秉参来请辞,打算追寻王伦等人。阿骨打乐得西夏战马、青盐相送,也派出四子兀珠带人追寻。
这次为了追捕王伦,兀珠把不轻易使用的海东青也带了来。海东青虽然不是他的,但是鹰奴却是他的。
那少年鹰奴见兀珠帮自己回绝李秉参,也不假颜色,看着兀珠闷声道:“希望抓到人后,你言而有信放了我的族人。”
“自然!”兀珠一挥手,众人加快速度前行。有海东青的引导,倒是少走了许多弯路。
在这支队伍的最后,曾涂也跟着,要报当日战败之仇!
~~~~~~~~~~~~~~~~~~~~~~~~~~~~~~~~~~~~~~~~~~~~~~~~~~~~~~~~~~~~~~~~~~~~小村庄的战场上,厮杀仍在继续,王伦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在降临。
此时,王伦已经带人厮杀了两场,解救下了二十多人。安吉列兄弟也在其中,帮助带路和战斗。
“西南方向来人了!”刚刚结束一场厮杀,便有探哨来报。
王伦环顾左右,淡淡道:“战了这许久,正主终于来了!”
如今村中的战斗渐渐停歇了。有的是被契丹人杀了,又是被王伦等人救了。村中只剩下这两方人马,萧怀义当然发现了王伦等人。
这边王伦刚刚对归来的鲁智深等人布置一番,不远处尘烟滚滚,地震马嘶。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停在一箭之外。
萧怀义骑着高头大马,身躯彪悍,手握着一把长柄斧头,远远对着王伦喝道:“哪里来的贼子,竟敢管爷爷闲事?须知这里是大辽的地盘!”
“你有是什么东西,满嘴喷粪!”有人不忿萧怀义出言不逊,替王伦出头。
王伦看出萧怀义是契丹为首大将,对视着道:“地无分南北,人无分中外。滥杀无辜、为非作歹者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诛之!
王伦的话传出很远,许是被王伦的正义震动,萧怀义坐下的战马也不安的跳动起来。
跟在王伦身后的高瀚海、安吉列兄弟看这王伦也是眼神崇拜,只想为他死了也甘心。是啊!伸张正义,无分南北、中外。
那些在辽地生活的汉人,见得如此不由老泪纵横。他们生活在外族的地方太不容易了,处处被欺压,生命也受到威胁。
这回终于有人替他们做主了!这回终于有人替他们讨回公道了!
“大人!高瀚海请战!”高瀚海只当王伦是大宋的大官,称呼他为大人。
“大人!安吉臣、安吉列请战!”安氏兄弟战意昂扬,也不落人后。
“兄弟,你看那人胯下马如何?”王伦回头对高瀚海笑道。
高瀚海听了王伦兄弟的称呼,呆了一下。回神打量了一下那马匹,只见那马身长八尺,